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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序

不要把《蚯蚓创业记》作为文学作品或者案例分析来读。这不是一个运气好赚到大钱的人“我行我素”表现出的妄自尊大，而是对现代社会存在的阴暗面提出的修正建议，是一种新资产类型——不可回收产业在产生之初发生的摄人心魄的商业故事。汤姆·萨基发明了一种新型企业，它就像食腐者一样把工业垃圾分解转化成独创的新产品，转而供给零售商。萨基是一位从普林斯顿大学退学的企业家，他从未把垃圾问题看作自己不能解决的问题。他解决的是工厂产生的不计其数的垃圾，这是设计不合理的工业文明的获取—制造—垃圾机制造成的。他的范式很简单：有害的工业分子就是TerraCycle的原料。
　　对待垃圾的方法有几种：扔掉，让大自然去处理它；烧掉，这样分子可以跑到别处，让大自然去处理它；回收，并且在最终扔掉的时候，希望大自然去处理它。汤姆的方法是：给我钱，我把垃圾拿走，让我们的人把它重新设计成顾客想要的东西。萨基的第一种产品给垃圾确定了黄金标准：运输纸板箱是垃圾，瓶子是扔掉的饮料瓶，里面装的是用厨房垃圾制成的蚯蚓堆肥，也许，仅仅是也许，这是百事可乐饮料瓶第一次装有价值的东西。在交易中，TerraCycle的瓶装蚯蚓堆肥是一种升级回收产品。拿来一种材料，把它做成比原来更有价值的东西。
　　在TerraCycle的仓库里，有用带有树荫牌咖啡品牌标识的包装袋做成的星巴克杂志的外包装、用酷爱（kool.Aid）饮料袋做成的由塔吉特（Target）百货公司销售的铅笔盒和TerraCycle制作的奥利奥（Oreo）邮差包、可沛利（Capri.Sun）手提包、克里夫（Clif）能量棒背包以及大量的报纸铅笔。不仅你的背包上有企业的标识语，你也成了它们的活广告。若在十年前，萨基的产品会毁掉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的职业。单品的数量每个季节都在攀升。萨基的企业如同从粪便里长出来的美味的蘑菇。
　　这种共享重组再造的消费主义和物质循环有着深远的商业意义。令人信服的是，TerraCycle可以说是第一个拥有负成本产品的企业。竞争者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TerraCycle选择的是工业生产中丢弃的东西，并把它带到阳光里，成为其他企业掏钱让TerraCycle生产的产品。长远的意义更加难以想象。如果多数工业废物像在欧洲和日本那样被禁止填埋和焚烧，会怎么样？你要给谁打电话？换句话说，TerraCycle不是泛滥成灾的垃圾和废弃产品的出路，而是几十家世界500强企业生产规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包括它一直为之服务的企业。到那时，产生的便是共生关系，和食腐者与环境的关系是一模一样的。食腐者大嚼树木产生的垃圾，反过来又喂食供它食物的树木，我们把这称为共生关系，是互利互助的广泛同化，有利于所有各方。
　　萨基给人的印象是镇定、胸有成竹，他欢迎废弃、边缘、掩藏起来的东西。当你看到其凸显产品的企业标识时，你对萨基不会产生丝毫怀疑。相反，他怀疑地看着那些对他全力让产品打入沃尔玛、塔吉特和家得宝所做的努力表示质疑的人们。他对每个美国人都买得起他的产品感到骄傲。若不是TerraCycle，每件东西现在都被填埋或者焚烧了。TerraCycle铅笔盒装着TerraCycle铅笔，放在TerraCycle背包里，被孩子们打着的TerraCycle雨伞遮着，孩子们穿的衣服是用64盎司饮料瓶装的绿色TerraCycle洗衣液洗涤的。
　　从经济角度来看，垃圾具有负价值。从本质上看，垃圾是意外收获，是汤姆?萨基世界里的黄金。这就是关于炼金术的故事。这个故事具有魔力的激情、光芒、执著和信念——相信我们是垃圾的管理者。对于每位梦想成为绿色企业家的读者来说，他都会注意到，萨基最开始所具有的商业知识少得可怜，但他的商业想象力却无边无际。这很少见。他的想象给地球和穷人带来了福音，同时也给巨头企业带来了好处。这些想法将引来他所需的所有商业知识，并创造出自己的智能世界。这最终会成为新的普遍认同的看法，学生们将在学校和书本中学到它，不过到那时，会出现新的萨基们，他们会打破这些准则。在这个我们共同的前途似乎很黯淡（如果不是没有前途）的世界里，我们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便是创造一个适于居住的未来环境，证明任何行动都是有意义的。汤姆专注于每个废弃的包装纸、瓶子和磨坊残渣。这个宏伟的想象是建立在细枝末节之上的。无数个让我们的土壤肥沃、让河流洁净的食腐者鼓励着萨基，我们也应该鼓励他。
　　《自然资本论》（Natural Capitalism）的作者之一、《看不见的力量》（Blessed Unrest）一书的作者：保罗·霍肯（Pall Hawk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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