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越南濒临金融风暴,正因其经济运行提供、孕育了危机产生的根据。越南拉响金融风暴的警号,包括中国在内的所有发展中国家都应引以为鉴。 半年之前,越南还是发展中国家中的经济增长“优等生”,国际资本竞相追逐的“宠儿”,被誉为亚洲的“第五只老虎”、“展望五国”和“新钻十一国”的出色成员;半年之后,越南却成为国际媒体竞相报道的“危机之源”,亚洲新一轮金融危机倒下的“第一块骨牌”。 逆转发生在十多天前,著名投资银行摩根士丹利的一份报告认为,越南正步向类似泰铢1997年所面临的“货币危机”。“(越南发生危机的)很多基本条件已经成形,包括货币估值过高、经济处于危险的失衡状态、外汇储备较低”。 以前将越南捧上天堂的国际投行,转眼之间就将其贬入地狱,似乎再次印证了投机大鳄的“阴谋论”。其实,早在三个多月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就向越南发出了股市风险的警告,大摩的报告很大程度上不过是重复IMF的观点,之所以掀起轩然大波,是因为投行警告更容易影响国际资本的流向,也因为在数月之间,越南的金融风险急速膨胀! “唯物辩证法认为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毛泽东《矛盾论》)投机大鳄纵有“捧杀”或“唱衰”的动机或阴谋,若没有作为变化根据的内因,也不可能心想事成或阴谋得逞。越南濒临金融风暴,正因其经济运行提供、孕育了危机产生的根据。 越南自1986年起实行全面“革新开放”,经济持续快速增长,1990年-2006年国内生产总值年均增长7.7%,因而备受国际资本追捧,国内随之弥漫着“超印赶中”的大干快上激情,导致经济持续过热。为鼓励投资,越南长期采取低利率政策;为吸引外资,越南在金融体系不健全的条件下仍加速金融开放。尽管外汇储备去年仅有150亿美元,国家外债却有305亿美元,“储不抵债”的越南仍制定了号称“最急进”的吸引外资政策。但受经济结构所限,“大进”之后未能“大出”,今年前5个月,越南的贸易赤字达144亿美元,超过去年全年,越南计划投资部曾预测,今年的逆差将达270亿美元,将比去年增加一倍多。 随着外资大量涌入,不仅扩大了越南的固定资产投资规模,而且外资进入房地产、股市更直接推高资产价格,逐渐形成资产泡沫。2006年,越南股市成为全球最火爆市场之一,股指涨幅达145%,2007年头两个月又上涨51%,总市值从2006年初的不足10亿美元猛增到150亿美元。 越南的地价、房价也持续十年上涨,在不到两年时间内,胡志明市的房屋价格从每平方米200多美元上涨到600多美元。胡志明市工业园的租金价格,曾两倍于曼谷工业园。 过热的经济、膨胀的泡沫,最终引发物价的扶摇直上。去年10月,越南的消费物价指数(CPI)达到12%;今年5月,CPI按年计算达到25.2%!随着国际石油、粮食价格的不断攀升,越南的通胀愈演愈烈,形势发生逆转,泡沫开始破灭:从去年10月3日以来,越南股市已经下跌了64.25%;大、中城市的房地产价格平均下跌50%以上。 一曲“热烈的快板”戛然而止,越南正面对“欲速不达”的后果:一场不期而至的金融风暴。国际经济学的警告是:经常项目持续逆差+低外汇储备+资本项目自由化+金融服务市场开放的组合,通常以货币危机而告终。所幸的是,尽管前两项成绩糟糕,但越南尚未完全实现货币的自由兑换,金融服务市场也还未完全开放,还有一定的政策调整和经济治理空间,虽然调整与治理的过程将非常痛苦。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越南拉响金融风暴的警号,包括中国在内的所有发展中国家都应引以为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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