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国资委遴选国投公司、中粮集团、中国医药、中国建筑、中国节能和新兴际华集团等六家央企,在国有资本投资试点、董事会制度、混合所有制和纪检派驻等四个方面展开试点。由于国资改革的总体方案尚待字闺中,试点央企均属竞争性领域,垄断未破题,及四项改革试点方案原则性强而缺乏细节等,引发市场争议和疑窦。
中国国企改革无疑是一场马拉松,自1980年代中后期至今,国企国资改革一直行走在“摸石头过河”的路上,不断“开花”却总未能到达“未许之地”。以目前匡定的四项改革试点内容为例,这些都非新领域:如绝大多数国企实现拓扑式集团层级化,显示国企母公司已多是一个个控股投资公司,即国有资本运营的框架大都已近似地搭建而成;又如混合所有制,原则上所有上市国企都属于混合所有制;又如董事会制度,自2005年就开始试点运行外部董事制度,以试图构建现代公司制度。然而,过去一系列的国企改革虽都有阶段性成效,但离决策层和市场的预期依然隔着一道门窗,无限接近但却从未接近。
当前以混合所有制为核心的国资国企改革等,社会资本多采取看多不做多之观望态势,应引起决策层和各级国资委的慎思。毕竟,社会资本的观望反映目前国资国企改革在体制和机制设计上依然没有完全放开手脚。
这方面国资部门的人士认为,改革似破非破源自新的国企分类等顶层设计尚未成型。但说白了,这是一个改革担责和改革魄力问题。其实,十八届三中全会明确以管资本为主的新定位,已穿透出决策层倾向于按市场规则用资本说话配置国资布局,淡化了以所有制为主的身份划界思路。毕竟,何为关系国计民生的关键领域、战略新兴领域等,是一个动态而难以捕捉和量化的概念。
当前决策层明确以管资本为主的改革新范式,内含两大新意:一是构建出资人市场新机制,一是打破所有制式身份定位。前者是探寻各级国资委与国有资本运营公司间的职权定位,研究所有权代理新范式,即国资委成为国资出资人市场秩序的护卫者和规则制定者;后者则是打破所有制的身份束缚和国企垄断,全景式地以国有资产保值增值和战略布局为主旨,真正通过出资额行使相应职权和承担有限责任,以构建真正有效的现代企业制度。
换言之,推进以管资本为主的国资改革,可探寻国有资本的基金式管理思路:国资运营部门以出资额提名董事,且仅限于在董事会表达诉求;抑或有条件地把部分国有资本换成拥有特定表达权的优先股,国有资本运营部门主要负责国资布局和保值增值,在更广域的市场实现资本的有效配置,真正探索以资本监管为主的新国资管理体系。
总之,国企问题的病灶是委托代理链条过长,不仅在所有权上存在委托代理成本,在经营权上也存在委托代理风险。而国资改革若能真正聚焦于国资领域,探索国资管理新范式,而非拘泥于主导混合所有制企业的运营,国资改革方能有效消除社会资本顾虑,垄断也将不再成为国企保值增值的专利,社会资本也将不会视混合所有制等为向国企输血的黑洞,从而最终为不同所有制同舟共济提供体制、机制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