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在“刘易斯拐点”到来以前,处在“二元经济”结构下的发展中国家通常都有机会获得低成本发展工业化的“人口红利”。 这里所指的“人口红利”是,人口从农业部门向工业部门转移时,整个社会的生产率得以提高,但是因为有存量的失业人口,也即来自农村的过剩人口,大规模地参与就业竞争,使得社会工资率长期处于较低水平。这种状况会产生如下两大效应:第一,由于工资率低于生产率,能够为工业投资带来超额收益,从而构成不断投资的长期激励;第二,由于城市务工的收入高于乡村务农的收入,从而激励农村剩余劳动力不断流向城市工业部门。在这两个效应的共同作用下,工业部门就会不断扩张,就业机会迅速增加,经济高速增长,社会将沿着工业化、现代化的道路迅跑。 由此可见,只要农业与工业部门之间的生产率存在差距,就一定存在农村剩余人口不断流向城市的工业部门,以及由此对工业部门投资产生的不断激励。 值得提醒的是,第一,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维持稳定的工资水平,是获取“人口红利”的基本条件。第二,在农村过剩劳动人口消失之前,借助政府干预提高工资水平虽对农村剩余劳动流向城市产生激励,但却会对城市工业投资产生负激励,因为伴随工资水平的提高而来的必然是投资收益的下降。而随着城市工业部门投资下降,其吸收农村剩余劳动的能力也趋于下降,政府旨在提高工资水平的努力将因此而遭遇失败。除此之外,城市工业部门在工资上涨压力下还会选择投资于那些用工少的行业,如此,即使经济增长了,也不会对缩小城乡差距,最终完成向一元经济的转型产生积极作用。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大部分“二元经济”的国家里,原本就不具备工业投资结构性调整,即产业升级的条件,这些条件包括:充足的资本、人才和技术要素的充分供给等。 另外,产业升级除了要看产业是否进入衰退或创新发展阶段之外,还要看是否具有国际国内环境,国内外的有效需求才是拉动产业升级的原因和真正动力。也即,产业升级是经济发展的结果,而不是经济发展的原因。 根据国际经验,“人口红利”还与人口增长相关。这是因为,在工业化早期,随着经济增长和收入水平上升,人们基于收入增长的预期就会增加人口生育,同时,饮食和医疗条件的改善,还使得死亡率下降,死亡与出生率的失衡使人口得以增长。以欧洲为例,在刘易斯发展模式的第一阶段,欧洲人口几乎翻了一番;进入第二阶段,人口增加了近3倍。也就是说,在工业化早期,经济增长带来的是人口增长的激励;由于人口增长与经济增长同步,故不会发生工资大幅上涨的预期。其结果是经济增长动力强劲,资本积累增大,工业化进程加速,国家竞争力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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