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参加美国总统竞选时,巴拉克-奥巴马打出了两张截然不同的外交政策牌。他在公众场合多次将自己介绍成反战派的利益保护者,他也是那次总统候选人里唯一一位反对伊拉克战争的人,这些表现使得奥巴马被人们信任为有能力用全球文明教化取代武力征服的人,他也被打造成为可实现后美国世界格局平稳过渡的标志性人选。然而在两党选民面前,奥巴马表现出的冷漠的现实主义,使他被认为是乔治-布什的最佳接班人,而不是像亨利-基辛格那样,毫不掩饰的表达出他愿尽力帮助美国人实现他们的民主政治的梦想,充分保护他们的利益。
奥巴马的两步走策略之所以在竞选期间发挥了奇效,是因为现实主义者和左派政治家们集体厌倦了布什政府的管理风格,同时麦卡恩又无法给他们带来信心。如今两年过后,我们几乎可以肯定的说,说谎显然是奥巴马的重要天赋之一,时至今日,美国人完全可以像两年前那样再次做出新的选择。从反恐怖主义到埃及的动乱事件,奥巴马看似温和的外交政策既没令保守党们认同,也无法使得任何的左派政治家感到满意。
共和党人们可不太情愿承认这一点,奥巴马就任后的头一年里,保守党派急于将他描绘成宁可同恐怖主义割地求和,也不愿选择武力对抗的软弱的的自由党人形象;奥巴马还被指控背离了布什政府的反恐战略,对伊朗太过纵容,淡漠了美国人在全球的利益。此外,他们还强调指出奥巴马对美国的综合实力不够信任,怀疑美国在全球战略中的例外性。
不过这些听起来绘声绘色的故事显然缺乏足够的真实,在最近几次反恐事件中,无论是政治犯还是罢工工人,都认为奥巴马政府的表现就像《华盛顿邮报》记者伊莱-雷克笔下描绘的的“9/14总统”那样,正在努力维持或者进一步扩展911事件后布什政府所推崇的国家影响力。就任两年来,奥巴马已经向世人证明他是美国人利益和总统特权的精心守卫者,而且善于直面和倾听那些关于其政策的批评的声音,与其说他是共和党人,倒不如说是公民自由的支持者更为贴切。
在巴以冲突和伊朗问题上,奥巴马政府运用新政,向以色列政府施加了较大压力,对德黑兰方面给予一定限度的纵容,但很快人们发现,白宫不久便改变政策导向为布什主义的二期方略。事实上,无论在核计划项目上同伊朗政府的明争暗斗,富含美国特色鲜明的制裁,破坏和武力威胁,还是在阿富汗地区的镇反行动,白宫方面在外事活动上的表现,的确和布什,赖斯和盖茨当政时期的表现如出一辙的强硬。
奥巴马对埃及危机的表态,称得上是其全部外交政策中的精华表现。打开电视看看拉什-林堡秀或是登陆福克斯新闻网,对于白宫试图为穆巴拉克化解危机的行为,上述媒体所表达的天真的左派观点极其令人讨厌,要么就是偷偷摸摸地表达对这个穆斯林国家反殖民式的同情。细心的人不难发现,奥巴马政府这么做并不是要保穆巴拉克,真正意图是保存实力,保护这个埃及独裁者那些军政大员下属们能够继续当政。如果奥巴马和白宫能不受干扰自主行事的话,埃及的民主化建设就能在像有和美国中情局共事背景的副总统奥马尔-苏莱曼那样的,更容易和美国产生沟通合作的领导者的推进下更快完成。奥巴马政府表现出来的可不是什么愚蠢的和平主义倾向,而是典型的冷血政治。
没错,就是冷血,奥巴马用他不失一点儿里根式理想化的基辛格范儿,致力于在埃及有新的危机爆发前,呼吁和支持埃及人争取人权和民主。但此刻奥巴马政府也就只能做这么多了,毕竟此刻还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埃及街头的反对者们准备武装夺取政权。
在同民主革命势力对抗方面,美国总统们有很多可借鉴的不向其妥协的先例,比如20世纪80年代同苏联集团的对抗,里根总统和波兰前总统瓦文莎,捷克前总统哈维尔,教皇约翰-保罗二世都发生过激烈摩擦,当然,我们还不能漏掉了戈尔巴乔夫。而如今在埃及,奥巴马的对手是穆斯林兄弟会的穆罕穆德-埃尔巴拉迪和他的支持者们,此人既是个极度危险的草根领袖,同时又可能给埃及制造更大的混乱。
眼下的局势需要奥巴马政府格外谨慎小心,而不是盲目摆什么理想主义姿态,这就需要美国舆论环境想一些办法来消弭紧张不安的气氛,总统自由的外交政策也就会本能地表现出圆滑世故保守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