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经济发展来源于建设基础设施的能力的话,那么过去400年统治世界经济的就不应该是西方人,而应该是埃及人和中国人。埃及人可以建金字塔,古代中国人可以建长城和挖运河,但这种建设基础设施的能力带来了什么经济优势吗?——摘自《“中国模式”到底有多独特》
“中国模式”作为一个热词,正吸引着各方意见,本书亦为其一。
像大多数热词一样,“中国模式”的定义也比较模糊,它最早被外国经济学家提出,因有褒扬的味道而迅速走俏。很少有人关注:真有所谓“中国模式”吗?它真的是一种独特的模式?
所谓“中国模式”,指的是经济的高增长、审慎的政治制度和深厚的儒家文化传统三者的有机结合。人们普遍认为,大量使用外资是它成功的关键。
然而,这个模式真的专属吗?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巴西、哥伦比亚、波多黎各乃至亚洲的伊朗,普遍实现了10%左右的经济增长,也都选择了审慎的政治框架,也都注重培植其传统文化。这说明,要么是“中国模式”并不独特,要么是我们对它的概括不准确。值得警醒的是,“巴西模式”等并没有走向成功,反而陷入了“失去的十年”的泥潭中,这足以为我们敲响警钟。
黄亚生发现,在中国经济腾飞过程中,外资作用被大大高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国总共吸引外资不过30亿美元,然而,民营企业的勃兴为经济注入了活力,然而,随着外资大量涌入,它们一度得到超国民待遇,抑制了本土民营的发展,并引发了就业困难、工资增长缓慢、创新能力下降等一系列问题。
表面看,GDP越来越高,城市建筑越来越漂亮,可仔细盘点,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外资的进入加速了技术转化,相反,我们一个又一个行业落入他人之手,这种全军覆没式的发展,为我们带来了这样的危机,即:我们有可能成为国际大公司的原材料、劳动力的提供者和倾销终端产品的市场,甚至是污染的排放处。
高速增长的经济与人们的收入没能同步增长,基尼指数的不断攀升让社会承受考验,房价过快上涨和通胀高企,都在提醒着我们,“中国模式”与“巴西模式”存在并轨的可能。相比于迅速发展的印度经济,中国经济已呈现出创造力不足、制度阻力大等弱势,对此,如不深入检讨,依然沉醉于赞扬声中,为经济表面数据所迷惑,我们很可能要付出代价。
数据是会欺骗人的,就像彩票兑奖站的工作人员一样,看到的都是来领奖的彩民,他因此得出中彩率100%的结论,岂不大谬?然而,太多人却执著于这样的眼光来看问题,只从自己所属的小群体的利益出发去判断,自然会在错觉中越走越远。
“中国模式”的有无,争论并无意义,关键是中国经济要突出重围,而不是被赞扬所蒙蔽。黄亚生认为,“中国模式”要避免步“巴西模式”的后尘,就应向“东亚模式”学习,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