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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弄潮儿推动 新社会阶层诞生
    2008-03-04    作者:潘圆 李松涛    来源:中国青年报

    3月3日,春日融融,人民大会堂迎来了2000多位全国政协委员。记者发现:与以往相比,在这支队伍中,有了更多来自新社会阶层的代表。今年新当选的委员严望佳就是其中的一员。
    贾庆林主席在政协工作报告中专门指出,要密切与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的联系,关注他们的利益诉求,畅通利益表达渠道,加强思想政治工作,引导他们自觉承担社会责任,做合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
    刘永好委员认为:“这意味着新社会阶层人士不仅要在经济上多做贡献,而且要通过人大、政协发挥更积极的作用,要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
    刘永好是改革开放以来第一批当选全国政协委员的民营企业家,如今已是连任4届的政协委员。对非公经济30年来的变化,他感慨良多:“一个人要发展,除了有抱负以外,更重要的是要有好的大环境。30年改革开放给了我们这一代人施展才华的空间。”
    全国人大代表、中国十大杰出青年当选者南存辉说:“没有改革开放,就没有民营经济,也没有我们这些民营企业家,更不会有今天的新社会阶层。”
    毫无疑问,这些新社会阶层的代表,是站在中国经济30年辉煌成就舞台前沿的一个群体。他们的成长,不只是改革开放30年来的一个成就,也鲜明地证明了一个事实:是改革开放给了青年锻炼成长的最大机遇。

1978:改变命运的一年

    1978年,26岁的刘永好还是四川一所中专学校的老师,每天与粉笔和黑板打交道。而15岁的南存辉则是温州柳市镇的一名修鞋匠。他们经常看到,街头卖瓜、卖鸡的人被人追得满街乱跑。在那个年代,一户养鸡的数量不能超过8只,否则就是搞资本主义。
    但就在这一年,一场关于真理标准的大讨论席卷全国,并由此发端,拉开了其后30年改革开放的大幕。
    喜欢读书看报的刘永好很早就感受到了变化。当时城里不允许个人办企业,刘永好和他的几位哥哥就想去农村。他们找到了当时公社的一位领导。
    谁想这位领导一听就火了:“你们这是反了,想搞资本主义!”
    一年后,改革开放的政策进一步落实,刘氏兄弟找到了当时的县委书记。县委书记听完他们的想法后,当即拍板,可以搞!但要求他们科技下乡、到农村一年带10个专业户。
    1982年,刘永好与几位哥哥一道,辞去公职,靠变卖手表、自行车,筹集了1000元人民币,到四川成都新津县农村创业。
    26年后,刘永好的新希望集团已拥有4.5万名员工,产值273亿元。
    思想的禁区打破了,随后体制的变化,带来的是生产力的巨大释放。当时全国各地的个体经济、民营经济纷纷崭露头角。
    然而改革的道路并不平坦。素有经商传统的温州柳市镇在改革开放之初,曾一口气出了八大王:锣丝大王、翻砂大王、目录大王等等。这些人可谓是温州民营经济的开山者。可到了1982年1月,一纸打击经济领域犯罪活动的紧急通知,将“八大王”的商品经济行为列为大案要案。当时除了螺丝大王刘大源穿着背心短裤只身逃跑外,其余7人都作为重大经济犯罪分子被捕入狱,直到1984年才重新审理,或取保候审,或无罪释放。
    南存辉回忆说,“八大王”被放出来了,柳市的民营经济又恢复了元气。越来越多的人感觉到政策真的变了,机会来了。
    1984年,南存辉创办了乐清县求精开关厂。24年后,他已是位居福布斯排行榜前50位的富豪。

1992:“下海”与创业的分水岭

    如同早春新芽,以民营企业家为代表的新社会阶层人士更能感知政策冷暖。
    提起30年间有关公私经济、有关姓社姓资的争论,经历过的民营企业家们都记忆犹新。在困境中,他们有过迷茫与动摇。有的人选择了离去,而最终坚守的人迎来了更大的机遇。
    1992年,邓小平南巡谈话揭开了又一轮思想解放的序幕。这次谈话为争论多年的“姓社姓资”问题,一锤定音。
    这一年,南存辉终于有了自己的厂房,这时他的企业已经发展了8年。他说,以前都是租厂房,没有也不想有自己的厂房。不知道政策什么时候会变,很多人并没有太长远的打算。更何况地都在政府手里,政府又怎么会把地批给私人呢?但他在这一年顺利地拿到了地。
    同样是这一年,刘氏兄弟注册成立了希望集团。
    而刚从清华大学毕业的冯军,也在这一年抛开了即将到手的铁饭碗,在中关村做起了个体户。在他看来,邓小平的南巡谈话就是鼓励创业。“在1992年之前,进入市场叫下海,1992年之后则变成了创业,这说明国家是鼓励创业的。”
    母亲劝他说,如果没有正式工作,要是遇到什么自然灾害,会饿死的。冯军则说,粮票都已经取消了,再也不可能出现饿肚子的情况了。
    也是这一年,深圳这个曾经的边远鱼村,再度成为打工者与大学毕业生向往的就业圣地。在许多人眼里,那里遍地是黄金,遍地是机遇。
    户籍制度的进一步松动,以及观念的变革,进一步为人们的财富梦想插上了翅膀。不仅激励了越来越多的农民离开家乡,寻求新的机遇,也带动了大学生的创业潮、留学生的回国创业潮。

2004:保护私产新纪元

    此后,对民营经济的争论逐渐平息,民营经济的地位与贡献日益为社会承认。由“资本主义的尾巴”到“必要的有益的补充”,再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再到平等享受“国民待遇”。党的十七大报告更是明确指出:毫不动摇地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毫不动摇地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坚持平等保护物权,形成各种所有制经济平等竞争、相互促进新格局。
    亲身体会到这种变化的南存辉,更在字里行间探寻政策变化的轨迹。他说,对新社会阶层人士的定位,最初为“也是社会主义的建设者”。此后,改为“都是社会主义的建设者”。“虽然是‘也’变成‘都’的一个字的变化,但意义却不同。一字之改意味深长。”
    虽说政治经济上的地位明显改变了,但不少民营企业家仍有些喜忧参半。一有风吹草动,就心神不宁。有的私营企业家总担心政策会变,有了钱也不敢扩大规模,还有的偷偷把财产转到了国外。他们渴望法律上的平等保护。
    当年靠卖猪得来的200元钱起家的全国人大代表郑卓辉,更深刻地体会到了人们保护私有产权的愿望。1998年全国人大召开前,他拿着写好的关于修改宪法的议案草稿,争取代表签名。可没想到,7名广东私营企业代表只有一人签名。还有人说,中国贫困人口还有几千万,你们先富起来了,发了财,该知足了,竟要求修改宪法来保护你们的私有财产,是不是太过分了?
    后来,是当年的深圳市委副书记庄礼祥,第一个在郑卓辉的议案上签了名。
    6年后,“保护私有产权”被写进了宪法。2903名全国人大代表中,有2863人赞成,10人反对,17人弃权,通过了宪法修正案。
    2007年,历经八次审议,终获通过的物权法,更是确定了各种财产平等保护的基本原则。

2008:新一轮改革浪潮方兴

    如今这些最早突破公私分水岭的新社会阶层人士,大多已生华发,而更年轻的面孔也在不断涌现。中国的经济体制也实现了由计划经济、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变革。
    在探索“效率与公平”的道路上,我们创造了中国式发展的轨迹。由最初的平均主义所造成的严重效率缺失,到注重效率兼顾公平。我们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认识日渐深化。
    30年经济高速发展创造的奇迹,让中国成为一个世界关注的经济学案例,这种用西方经济学难以解释的现象,正引发学界浓厚的兴趣。
    然而中国经济是否还能再辉煌30年?怎样才能再辉煌30年?
    不久前经济学界在纪念改革开放30年的一次研讨会上,曾经探讨这一问题。不少专家学者表达了对继续深化改革的殷切期盼。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许多代表委员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深化改革开放,迎来中华民族的腾飞是他们共同的期盼。一位委员说,在新一轮的改革开放中,青年面临更多的机遇,也要承担更重要的责任,特别是更多的社会责任。
    “新时代青年人的创富机会更多”,今年新当选为全国政协委员的冯军说,国际化给青年人提供了更广阔的舞台,利用好,会有更多的青年人成为创富英雄。
    刘永好委员则鼓励青年去农村创业。当年从农业起家的他,此次带来的6个提案全部与农业有关。他认为,当年改革开放从农村起步,当时农村经济的增长比城市要快,但是不久城市的发展速度超过了农村。如今“三农”问题已成为重中之重。今后改革发展的重点在农村在农业,农业、农村的机遇要多过城市。“希望青年关心农业、关注农业,投入到农业现代化的建设中来,机不可失。”
    本报北京3月3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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