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日午夜,随着美国总统奥巴马签署行政令,本财年联邦政府削减850亿美元开支的计划正式启动。奥巴马一直空喊着“狼来了”,这次“狼”真的来了。
在“边缘政策”上一贯运气不错的奥巴马以为国会两党还能在最后一刻达成协议,但他这一次却失算了。《洛杉矶时报》说,自动减支“只有痛苦,毫无收获(all pain,no gain)”,并援引了奥巴马去年9月进行选举活动时的一段话:奥巴马说他在第一任期内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就是“你无法从内部改变华盛顿,你只能从外部改变它。”
这或许正好解释了这位总统为什么会在减支生效的一周前频繁亮相演讲,劝说国会达成妥协。
从咬紧不增税到同意调高年收入45万美元以上的富裕家庭的个税税率,由于共和党已在今年初的“财政悬崖”解决方案上做出了重大让步,因此在此次的减支问题上,任凭奥巴马再怎么空喊“狼来了”,众议院议长博纳也不买账,一再重申税收问题已经不在谈判桌上。
奥巴马警告说,减支将给航空业、教育、住房和交通带来的后果是破坏性的。五角大楼官员同样警告,减支会使在国家安全方面的努力受到掣肘,并因此计划削减美国部队训练和飞机、舰船的维修费用。受减支影响的联邦机构也说,减支产生的效果是,在今年剩下的时间里,拨给这些机构的预算将减少5%至13%,国防项目预算受到打击最大。
不仅如此,国会预算办公室在2月28日发布的题为《政府支出自动削减》的报告中称,自动减支会拖累美国2013年的国内生产总值0.6个百分点,造成75万个全职岗位流失。
然而,美国投资者并未对奥巴马形容的这匹减支“恶狼”表现出恐惧。或者说,没有人真的相信“狼来了”。3月1日减支生效当日,股市不但没有下跌,反而小幅上涨。2月份股市涨幅虽然明显慢于1月份,但涨幅仍达1%左右。
“政府不断受到因自己的原因造成的伤害,这使人们开始对这种‘世界末日’式的情景越来越怀疑。”Cuttone & Co.高级副总裁基思·布利斯说,“大家都认为减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减支如此严重,市场会因为减支生效日期的临近出现抛售,但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根据奥巴马提交的2013财年预算,联邦政府2013财年的支出请求为3.8万亿美元,收入为2.9万亿美元,赤字为9010亿美元。如此计算,即使本财年要削减的850亿美元的减支计划也仅占2013财年政府支出的2.2%。
华尔街分析人士认为,人们对今年850亿美元的开支削减的关注度远远超过了它对美国16万亿美元的经济所能带来的实际影响,特别是考虑到开支削减是分阶段进行的。
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在《政府支出自动削减》报告中解释,2013财年850亿政府机构预算资金的削减,如果核算成净现金支出,其实仅有420亿美元。因为,一些支出项目是用于支付2014财年或未来几年购买商品及服务合同的开支,这意味着420亿美元以外的削减额度要被推迟到在2014财年完成。
另外,政府公务员的休假等削减计划最早要从4月份开始。即使休假开始生效,公务员工资被削减,其对消费的影响或许需要几个月才能出现。美国商务部近期公布的数据显示,由于美国政府从1月1日开始将所有工薪阶层的个税税率上调,并增加了对富人的征税,导致1月份个人收入环比大幅下降3.6%,为20年来最大降幅,但美国个人消费开支环比微增0.2%。这显示出个人收入的减少对个人消费支出的影响不会立即体现。
毕竟,减支计划才开始实施,其给美国经济造成伤害的程度、持续时间的长短还不能立刻体现,但自动减支对于美国来说不是一个新事物。美国国会曾经因赤字过高的问题,通过了《1985年平衡预算及应急赤字控制法》,或者称为《格拉姆-拉德曼-霍林斯法案》。立法人之一,时任得克萨斯州参议院参议员的菲尔·格拉姆称其为“第一个对联邦支出有约束力的强制措施”。
另外一个就是1990年的《财政预算执行法案》。这两个法案实质上都是政府支出超过规定上限时,进行自动减支的触发机制,以帮助美国走出赤字的泥沼,实现预算平衡。但就上述法案的减赤机制被触发的几次情况来看,实际实施的减赤规模或者小于计划,或者被国会的其他预算协议替代。因此,从历史角度来看,尽管此次的自动减支已经生效,国会很可能还是会讨论出一个替代方案,帮助联邦政府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