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报道,世界经济论坛2013年年会(即第43届达沃斯论坛)将于当地时间23日在瑞士东部小镇达沃斯开幕,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客座教授贾尔斯?钱斯日前在该网站发表的名为《达沃斯应该讨论的真问题》的文章指出,世界经济论坛依然控制在35个所谓的“发达国家”手中,它们对全球经济的影响力在持续减弱,正因为这个原因,它难以应对一个快速变化的后危机世界的诸多问题。 贾尔斯在文章中介绍,每届达沃斯论坛都设有特定的主题,以抓住和反映当时正在发生的潮流。自从2008年美国金融崩溃永久性地改变全球面貌以来,“达沃斯论坛”的主题一直围绕着危机之后的世界格局来展开。2009年的主题是“构建危机后的世界”,2010年是“改善世界现状:重新思考、重新设计、重新构建”。2011年的主题“新形势下的共同准则”,这暗示着对新的全球力量平衡格局的承认。2012年的主题是“大转型:塑造新模式”。 对于今年达沃斯论坛“为持久发展注入活力”(
Resilient Dynamism)的主题,贾尔斯表示,今年的主题设定为“弹性与动力”(Resilient
Dynamism),这或许意味着,达沃斯论坛过去几年的鼓与呼,无论是“构建”、“重新思考”、“重新设计”还是“转型”,都未能实现原本所期望的效果。今年呼吁的“弹性”,就是要发达国家忍受和克服仍在持续的经济困境,带有一丝无可奈何的绝望味道,而“动力”一词则延续论坛过去几年的风格,试图继续发挥“打气”的作用。在为全球经济全面复苏呼吁了整整四年而不能看到效果后,也许达沃斯论坛有些智穷力竭了。而这对当今的世界意味着什么?当前最重要的全球性问题是,如何来实现和管理一场转型,即从所谓的“发达国家”控制的旧世界秩序,向新的多极化世界的转型,在这个新世界中,中国、巴西、印度等新兴国家已经在扮演领导性的角色。但世界经济论坛依然控制在35个所谓的“发达国家”手中,它们对全球经济的影响力在持续减弱,正因为这个原因,它难以应对一个快速变化的后危机世界的诸多问题。 贾尔斯指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经济数据显示出发达国家经济实力的下滑。十年之前的2002年,按现值美元衡量,美国占全球经济总量的比例是32%,发达国家整体所占比例是80%,但到2012年,美国的比例已经下降到22%(下滑10个百分点),而发达国家整体降为62%(下滑18个百分点),而亚洲发展中国家的比例从8%上升为18%。中国占全球GDP的比例在这十年里从5%提升到12%,而在同一时期里,全球经济产出总量提升了一倍多。因此可以明显看出,对这次全球经济总产出翻倍贡献最大的是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它们在十年之前还不是全球金融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受2008年美国金融崩溃的影响较小。IMF估计,到2017年,按现值美元衡量,发达国家全球GDP的比例将为56%。但如果按不同国家的实际购买力衡量,这个比例将是46%。换言之,按购买力平价计算,五年时间里,“发达国家”对全球经济产出的贡献就将降到50%以下。 尽管世界面貌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美国为首的西方依然控制着那些设定全球议程的主要机构。虽然在最近一轮IMF的投票权重组中,中国、俄罗斯、印度、巴西四个所谓“金砖国家”的投票权加起来,也不足以制衡美国。那么,五年之后,当发达国家占全球经济总量的比例降到50%以下时,这两个重要的全球性机构将以何种方式选举它们的高层领导?毫无疑问,虽然实力不断衰减,欧洲和美国仍将再次竭力维持他们已有的主宰性地位。到时中国等“最新的新兴市场国家”会怎么办?它们会不会开始寻找其他途径,而不是增强在世界银行和IMF中的发言权,来展示自身国际影响力的增长? 贾尔斯指出,世界经济论坛将一年一度的达沃斯会议形容为“汇聚各界领袖合作构建全球、地区与产业议程的首要创造性力量”。但它为今年参会者所准备的讨论会的议题,却不是像“全球治理结构变迁”这样的实在的问题,而是类似于“相互联系、相互依存、复杂多样的世界”这样的空洞议题。和IMF、世界银行一样,世界经济论坛也认识到了发展中国家这股重塑全球经济与社会的强大潜流,但却不能坦率地、直截了当地讨论这个话题。这是因为,世界经济论坛本身就是由发达国家而非新兴国家创立和支持的,而发达国家还没有准备好把对全球议程的控制权移交出去。 此外,贾尔斯指出,本届达沃斯上,最接近于讨论这个根本性问题的分论坛是“2020年的中国”,它将预测八年后中国的面貌,以及对世界的影响。除此之外,本届达沃斯讨论的中国问题都是这些年来中国内外的老生常谈,例如“如何为制造业和服务业增加价值”、“13亿消费者意味着什么”和“中国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 贾尔斯表示,达沃斯论坛构想的“弹性与动力”,即更坚定的经济信心、经济成果更公平的分配,有赖于从西方金融危机的废墟中发展出一种新型的世界秩序。今年达沃斯论坛设定的目标是“构建弹性化的机构、改善决策质量、达成一致性规范”,而实现这些目标的必要前提是,发达国家放弃它们的原有想法,不再试图主宰一个它们已不再是“主人”的世界,而是以真正的合作与分担风险的精神寻求发展中国家的配合,共商大计,和衷共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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