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日本虽然抱有巨额财政赤字,长期利率却稳定在较低水平。日本国债持有者中约有94%为日本本国的投资者,这可能是因为国民对日本政府还持有较强信心,觉得“政府应该不会不还钱吧”。日本的个人金融资产有1
500万亿日元,所以宏观上政府债务返还问题可以在国内得到解决。不会像南美或是俄罗斯那样出现国家无力偿还外债的情况,不至于落到国家破产的地步。
但要注意的是偿还能力是以征税能力做保证的。从这个层面看,日本政府的偿还能力就存在问题了。在日本,消费税2%的提升就可以击垮内阁,增税几十个百分点或是削减年支出几十个百分点,这在政治上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现在如果把这些问题搁置不理的话,本就背负着退休金沉重债务的日本国库负担会越来越重,债务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最后很有可能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局面。
这种情形之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由日本银行来承购这笔国债,通过增加货币发行量引发通货膨胀。粗略计算,如果5年连续3%的通货膨胀率,可以减少15%的实际债务。虽然财政法规定日本银行不能承购国债,但是如果国会决议通过,那就还是有可能的。
但是,这又涉及对通货膨胀的控制问题了。能否有效处理,还是一个未知数。国债的持有者看着资产缩水很有可能会抛售国债,那时就会引起利率飞涨(国债价格狂跌)。货币的信任度下降后,人们就会转向黄金等实物资产,将有可能导致通胀的进一步扩大以致最后陷入恶性通胀的危险之中。现在日本正处于通货紧缩,所以还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但是今后如果出现了通货膨胀的征兆,就得多加注意了。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现在日本没什么可投资的机会,所以会感到资金剩余。银行的国债持有值也达到了史上最高水平,所以不必担心利率上涨。但是经济增长的长期缓慢,低水平的年收入都意味着政府债务的增多。我们需要注意的是,从世界范围来看,经济恢复时往往伴随着长期利率增长。
李嘉图的中立命题认为,当人们预期到政府为偿债实行增税时,他们会将减税所得用于储蓄而不是消费。的确,真到了实际情况时,人人都会变成近视眼,只关注眼前利益,所以实践上财政支出并非没有效果。不过像日本现在这样,在财政面临危机的情况之下,中立命题的效应将会增大,财政支出的效果就会受到一定的限制。
接着就是最大的问题,代际差距、退休金问题给国家财政带来的负担正在以加速度增重,并且全部落在了日本下一代人的肩上。针对代际不公的问题,有很多计算模式,由于设定的条件不同,计算的结果也不等。但是日本的代际差距世界第一,在这一点上大家都达成了一致。按照铃木亘的计算,一个人一生中退休金、健康保险等返还和缴纳的差额,20世纪40年代出生的这批人是正4
850万日元,但是2005年出生的这批人就变成了负3 490万日元。这两代人的差额达到了8 340万日元。(《不骗你的退休金、医疗、护理入门》)
铃木的提案是将确定支付型企业年金制度换成确定交纳型企业年金制度,并且将消费税作为退休金的财源,这个提案考虑到了日本的实际情况。但是仍遭到了厚生劳动省官僚的反对。因为这涉及厚生省和财务省的权限范围之争,退休金是属于厚生劳动省的权力范围,而税是属于财务省的管辖范围。虽说退休金和健康保险本来就是和税收差不多性质的东西,由税务署总揽就好。但是厚生劳动省一直坚决反对一元化的管理。
因为按照经济学家的这种理论,停止公共养老金,停止公共健康保险,社会福利=所得再分配,最后社会福利的实现形式就全部通过税收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