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失业率之谜要有思想准备
    2010-02-05    作者:毕诗成    来源:华商报

    问:中国有多少失业人员?
  答:没有人确切地知道。
  不是抬杠,是真不知道。真正失业的人不一定去登记,加上农民就业没有包括在里面,所以每年公布的登记失业率数字,比实际失业率要低很多。2009年官方的数字,城镇登记失业率控制在4.6%以内,而2008年底社科院调查的数字,城镇失业率就已攀升到了9.4%,超过了7%的警戒线;昨天有媒体说,目前实际城镇调查失业率比公布的登记失业率大约高出1-2个百分点;中国人民大学曾湘泉教授则以国家统计局“调查失业率”专家组成员的身份称,3年来统计局的 “调查失业率”均超过20%;上海社科院副研究员曾燕波认为,如果把农村富余劳动力算入,我国失业率就要高达20%以上;而亚洲开发银行曾测算中国大陆的失业率为34.3%……
  都是有据可查的“失业率”数字,看完不迷糊才算奇怪,读完能捋清楚算你有才!这样的数据混乱与现实感受的不同,使得政府公布的“登记失业率”数字很难被公众信服,甚至屡屡遭到调侃。偌大中国的真实失业率竟然成谜,一来“失业率”这样一个本可发挥社会调控作用的概念被虚置浪费,二来也非常有损政府公信。这种各说各话的不和谐,没有理由继续下去。
  真实,然后有用,才应该是失业率统计的真面孔。所以,看到国家社会保障和统计部门人士透露,中国将在“十二五”期间正式实施调查失业率,预计失业率将成为国家调控的主要目标,让人颇为期待。在一个长期避谈“失业”只接受“待业”概念的时代里,强调真实反映失业状况,这是难得的观念进步,也是一次最佳的“纠偏”机会——显然,下去“调查”统计比起坐等上门“登记”,要更科学,也多了几分靠谱的可能。
  现在让人忧虑的是:官员们是否能坦然地披露调查数字,做到真实性第一?实际上,国家统计局自从2005年就开始搞城镇调查失业率,但结果仅供内部使用,不肯对外公布,这未免让人浮想联翩。更耐人寻味的一句话是官员的提醒——“如果执行,大家要有思想准备。”披露真实的调查数据,准备数字就行了,咋还需要官员们“准备思想”呢?
  必须准备的思想之一,是坦荡地面对这个数字。如果全面地调查,甚至将农民就业包含在内,各地真实的“调查失业率”可能会比大家现在看到的 “登记失业率”高很多。怎么办?是在“社会大局与稳定”名义下美化数字?还是坦然地与人民一起面对真实数字的压力?如果是前者,“失业率成谜”的尴尬,很可能还要继续下去。
  必须准备的思想之二,是正确地用好这个数字。在西方国家,失业率是公众衡量政府成绩的重要指标之一,所以各国政府都非常重视,将其看成经济发展的晴雨表,其重视程度丝毫不亚于我们某些地方政府对GDP的重视程度。在真实基础上,详细剖析失业结构,按月反映重点城市劳动力供求状况,将有助于政府正确的宏观调控。只有把控制失业率上升到国计民生与官员考核层面上,失业率的指导作用才能有效发挥。
  这的确是个悖论。要用好失业率数字,就要信奉真实与科学,也要考虑将其与政绩考核挂钩,律动政府在此问题上的作为;但一旦“挂钩 ”,就怕很难确保绝对真实,有人就要按捺不住造假,数字出官,官出数字,最后受到伤害的还是普通的劳动者。当中央政府以极大决心要实施调查失业率之时,我们不得不寻找克服如此悖论的“思想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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