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7日,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新华网与网民在线交流时表示:今年农民出来打工的人数比往年减少6%。在网上看到这则消息时,往年此时都要整装待发外出打工的罗中娅已经在四川达州当地的工厂上班快一个星期了。 “以前外出打工是因为家里园区、工厂很少,现在不但厂子多了,待遇与沿海等地相差也不大,当然还是留在家乡打工更好。”罗中娅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说,今年,她认识的不少外出打工者都选择了留在当地打工。而本报记者在劳动力输出大市达州市多方采访后发现,农民工就地就业正在成为一种新的趋势。
家乡发展 农民“驻”足
罗中娅在回家乡就业前,一直在广东东莞的一家企业做质检员,每个月工资大约在1200—1300元左右。现在在达州化工园区的一家企业做库管,每个月工资1500元。 “回家(打工)是个不错的选择,结婚之后还可以照顾家,最重要的是工资待遇比沿海还要高。”在记者采访的过程中,罗中娅显得很高兴。她告诉本报记者,现在厂里有不少人都是从外面打工回来的,大家普遍反映家乡变化大,就业机会也比过去多了很多。 “以前家乡厂子少,如果要回来打工只能做服务业工作,但已经在沿海等地外面的工厂工作习惯了,服务业的工作做不来,没办法只好再次外出打工。”罗中娅说,现在达州有了化工园区,工厂比过去多了,选择留下来的打工者也更多了。 与罗中娅的普通工种性质不同,来自达州达县的严文均在温州从事了11年的化妆品销售工作,在温州,他收入不错,而且还买了车。但在今年1月10日回到家乡后,他选择进入达州化工园区一家包装公司做销售工作。 提起回家乡发展原因,他告诉记者,一方面是孩子长大了要上学,为了改变留守儿童的教育状况和照顾家人,他必须回家发展;另一方面,他也看到了家乡未来的发展机遇。
“家乡变了,发展了,以前的乡村土路现在都变成了水泥路,园区规划都已经做到了乡镇,真的不一样了。”严文均说,过去家乡的道路状况很差,在大城市已经是老司机的他回家反而不敢开车。现在回家的感觉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严文均告诉记者,家乡发展是他看到的大前景,但同时,他对目前所处的这家公司的前景也非常看好。严文均在进入当地这家包装公司面试时,是公司老总亲自接待的。“老板是温州人,我喜欢温州人创业时的魄力,现在达州不少大老板都是招商引资来的温州人,跟着他们干,会有前途的。” 记者在达州采访了不少企业员工后发现,选择留在当地发展的打工者中,不仅仅都是一些普通工人或者技术含量较低的工种,还有不少曾经在外面是中高层的管理人员。 达州市达县的段琴是金融危机之后回到家乡工作的,长期做财务工作的她给记者的感觉非常理性。她告诉记者:“达州正在逐步发展成为工业化城市,随着发展脚步的加快,未来会有更多的人留在家乡或者回到家乡。”
企业相互竞争 员工待遇提高
碰到刘小川,是记者采访过程中的一个意外收获。因为他不仅在沿海打过工,而且工作内容就是负责给企业招聘员工。回到家乡发展时,他在一家企业的工作还是招聘员工。所以他非常了解沿海与内地企业的招、用工区别。 刘小川曾在深圳打工6年多。去年返乡后,进入达州市金龙塑料包装公司任部门经理。据他向记者介绍,他们公司早在去年底就已经预料到春节过后招工会有困难,所以早在过年之前就发布了不少招聘信息,同时,还与当地各个乡镇负责劳务的政府工作人员进行了联系,希望其帮助企业在返乡农民工中挑选符合条件的人前来应聘。 “我们企业原有工人大约250人,今年还要新增近100人,需求量相对比较大。”刘小川告诉记者,目前来看,招工效果还不错,已经来了不少工人。像公司需要的缝纫工,很多人都在沿海等地的鞋厂、制衣厂工作过,这些人返乡后在当地就业不需要培训,属于熟练工种;相反,当地的农民工基本都需要经过培训后才能上岗。但总体来看,从外面打工回来的人更多一些,今年这种现象尤其明显。 分析今年很多农民工本地就业的原因时,刘小川认为,最重要的原因是内地企业的待遇在不断提高。 “以达州为例,当地企业的工资待遇与沿海一些制造类企业(高科技企业除外)相比,工资标准基本持平。其中有的工种待遇可能比沿海企业还要高。”刘小川说,之前在深圳一个做手机弹片、簧片、笔记本电脑屏蔽罩等配件的高科技企业打工,那里一般的操作工人工资水平也就在1100元—1200元/月之间。而在达州,一般操作工人的工资肯定在此之上,有的操作工种的工资达到了3000元/月。 达州市就业局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前不久达州市开江县与浙江余杭联合举办了一场大型招聘会,其中让大家感触最深的就是外地前来招聘的一些企业工资水平太低。在余杭来的企业中,有的企业的工资水平只有960元/月,可谓全场最低。与此相反,开江当地有些企业的普通工资水平也有1500元/月,这些企业在招聘会现场非常受农民工欢迎。而综观整个招聘会,外地前来招工的企业平均工资水平大多都在1200元/月左右。 “工资水平不提高不行,内地企业之间的工资待遇竞争也很厉害。”刘小川说,现在不仅沿海用工量大,由于区域经济发展以及产业转移的影响,内地企业用工量同样很大。为了留住工人,企业必须要有很好的工资待遇水平。以圆织机操作工待遇为例,刘小川所在的企业该工种工资大约2700元—2800元/月,在当地属于较高水平。因此,吸引了另外几家企业同工种员工不断流失,为了留住工人,一些企业不得不打出包吃包住的宣传,甚至提高工资待遇。 “本地企业通过竞争使员工工资不断提高,长期来看,对区域经济发展有好处。”达州市达县劳动和社会保障局局长叶代康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政府主管部门曾经找外出务工的农民工座谈过,农民工普遍反映沿海等地的工资待遇不高,有的与本地企业用工待遇差不多,因此钱外地企业的吸引力反而不如本地企业,这也是造成沿海区域民工荒的一个重要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