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华尔街:有人欢喜有人忧
    2008-12-24        来源:国际金融报

  又到了准备年终回顾的时候。当我们着手对这一年进行梳理时,2008年一场来势汹汹的金融风暴成为不可绕过的年度关键词。从年初的贝尔斯登倒闭、“两房”国有化再到雷曼倒地……如同一部高明的连续剧,剧情跌宕起伏,令人目不暇接。我们想说,这一年,围绕着华尔街开始,不知又会在哪里收尾……但是,不管怎么收尾,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吧。

保尔森:等待谢幕

  保尔森的名字在中国媒体上密集地出现过两次,一次是他两年半前上任之初,一次是在今年金融危机恶化之后。
  2006年5月30日,美国总统布什提名高盛集团董事长保尔森接替辞职的斯诺担任美国财长。
  布什延揽保尔森入阁,着实下了不少功夫。面对布什的邀请,保尔森开始时婉言谢绝,因为他不想做一个“花瓶”和“传声筒”。在布什任内的前两任财长保罗·奥尼尔和约翰·斯诺,都不是总统决策圈内的一员,而是沦为推销白宫减税政策的“推销员”。布什答应给保尔森比斯诺及奥尼尔前两任财长更大的国内和国际经济政策的决策权,他的实质权力会和国防部长及国务卿平起平坐,终于让保尔森心动。
  保尔森担任财长的前一年半中并无给人印象深刻之处。他虽然有魄力,有权力,但仍然没有过分引人注目之举。次贷危机的爆发和恶化再次将保尔森推到了公众和媒体面前。
  美国《财富》杂志评价说,差不多一个世纪以来,还没有哪位财政部长面临过比保尔森正在苦苦应对的这场金融风暴更棘手的危机。几个月来,他和他的团队一直在昼夜不停地工作,经常是一周工作7天,试图阻止危机进一步恶化。保尔森承认:“我原本可以更早一点发现即将出现的次贷问题。”接着,他又迅速地为自己辩护,“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有什么大不相同的表现。”
  不过对于更多棘手的问题,保尔森也不必太费神。再过两个月,财政部长就要易主。美国当选总统奥巴马已经选定新财长。球赛结束的哨声快要响起,明星球员已经等着退场了。只不过在整场球赛中,保尔森被派上场时所踢的位置到终场时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福尔德:华尔街一号公敌

  今年6月11日,雷曼兄弟CEO迪克·福尔德和雷曼集团的多位高级投资银行家一起吃饭开会。在3月份贝尔斯登倒闭后,福尔德一直竭力使他们这艘“航空母舰”保持运行,但他的努力最终是徒劳的。公司股票迅速大幅下跌,在短短几个月内,雷曼兄弟10年来所积累的财富化为一空。
  3个月后的9月15日,雷曼兄弟正式宣告破产。福尔德成为失败、傲慢、自大、盲目的象征。他备受谴责,人们认为他在公司处于上升阶段时不够谨慎,放下过多赌注,而在公司开始走下坡路时,他却依然自大地坚持不承认错误和面对困难。在雷曼兄弟破产数周后,国会将福尔曼叫到华盛顿,对他进行了一场羞辱性的审讯。一名国会议员对他说:“今天,你是罪魁祸首。”
  对国会而言,福尔德犹如一名掠夺者。尽管他的公司已经破产,但他个人却在近年来赚了4.8亿美元。此外,还有一系列检举人提出要求对福尔德和雷曼兄弟进行调查,质疑他们是否对股东有欺诈行为。
  但从某种意义上说,福尔德也是一名受害者。直到雷曼兄弟破产时,福尔德还拥有公司的1000万股股份,并亏损了几乎10亿美元。还有一些评论家认为,雷曼兄弟的倒闭是因为美国财长保尔森和美联储主席伯南克的失误引致。
  雷曼兄弟宣布倒闭后,福尔德依然回他的办公室上班。在办公室里,他给几名前同事打了电话,这些人都是他多年来的亲密伙伴,他们一起回顾了公司最后的时光。在谈话中他们不时也会发怒,为什么政府不像拯救其他公司一样拯救雷曼兄弟?就像之前的贝尔斯登、AIG,甚至花旗集团?福尔德和他的老友们不断地责骂保尔森,长期以来他一直非常信赖保尔森,甚至将保尔森视为亲密盟友。
  至今福尔德还是无法理解保尔森为什么会将他作为替罪羔羊。福尔德的一名朋友说:“他感到自己被背叛了。”每到晚上,福尔德便会失眠,大多数时候他住在康涅狄格的格林威治,这里是他的5处房产之一。他经常静坐并回顾雷曼兄弟的最后时光。他想:“我做了什么不同的事吗?我到底做了什么?”他一直在思考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才导致这一毁灭性的结局。

刘易斯:人生得意须尽欢

  次贷危机令金融界人士心生震撼、人人自危之际,也有人认为其中暗藏机遇。美国银行CEO刘易斯就是其中之一。
  今年1月,在次贷危机一片风声鹤唳中,刘易斯毅然收购了处于风暴中心的抵押贷款公司全国金融公司。
  收购美林是刘易斯抄底次贷的第二次出手。在收购美林之前,美国银行还在积极洽谈收购另外一家处于困境中的美国投行雷曼兄弟。然而,在短短的48小时之内,刘易斯作出了放弃一家投行,并转向另外一家投行的决定。
  美国银行网站上有一篇该公司关于刘易斯的文章,对其评价甚高:“在他任职期间,美国银行在全部主要业务领域的顾客满意度都有明显提高;年收入从330亿美元提高到660亿美元;年利润从75亿美元提高到150亿美元;资产从6420亿美元提高到1.7万亿美元;市值从740亿美元增长到1830亿美元;股东回报率年均13.3%。”
  当然,次贷危机以后美国银行的业绩已经有所下滑。过去的一年中,美国银行的业绩一直处在下滑通道中。刘易斯坦承过去的几个季度是“自担任董事长以来最为困难的时候”。
  不过,刘易斯对美国经济的未来充满信心。他认为,“美国经济在明年能够走出衰退期”,“我继续保持谨慎乐观的态度”。在他看来,尽管在明年上半年美国经济会显得很疲软,但是全年来看增长还是积极的。也许这也是刘易斯在次贷危机人人自危的环境中,仍然以大手笔收购陷入泥潭的金融机构的原因之一。
  也许,股东们对刘易斯的信任能够从一个侧面说明他们对刘易斯的信心。尽管次贷危机造成美国银行去年下半年业绩下降,股东们仍然支付给刘易斯9980万美元的薪酬,位列CEO排行榜第九位,而在银行家中排名第一。过去5年,刘易斯的薪酬总额高达1.55亿美元。

麦道夫:华尔街“卖拐”

  麦道夫“黑洞”吞噬500亿美元事件像惊悚连续剧一样,每隔几天就爆出一个受害人。汇丰刚确认10亿美元资金卷入,又爆出受害者大导演斯皮尔伯格、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威瑟尔……受害人名单仍在不断加长。
  这个拥有近半个世纪“白璧无瑕”从业记录的“明星经纪人”,这个被视为“大慈善家、社会的支柱、代表华尔街品质”的纳斯达克前董事会主席,竟然行骗长达20年、高达500亿美元,制造美国历史上数额最大的诈骗案。
  从数年前的美国安然案到今年雷曼兄弟破产,再到500亿美元天价诈骗,全球惊愕:金融塔尖华尔街原来不过是群魔乱舞之地。此次,麦道夫不折不扣地给了华尔街又一记耳光。
  麦道夫一直是与巴菲特齐名的“超五星级”举足轻重的金融人物。20年里,他公司名下的账户每个月能像时钟一样准时产生将近1%的收益,无论牛市、熊市。有人赞美:“麦道夫是犹太版的国库券。他是那么的安全。”有人笑称:“如果麦道夫是骗子,他将把全世界一半人拖下水。”谁承想,一句玩笑却真的一语中的。幽默的人们把麦道夫的“把戏”说成是华尔街版的“卖拐”。
  东窗事发后,人们才发现,此人骗术一点儿也不高明,也无需若干精算师、博士用数学模块计算,它古老、常见,甚至连美国乡下的老婆婆都能一眼识破。
  说到底,麦道夫能用最古老的骗术一骗20年,无非是利用了人的幼稚和贪婪。正如牛顿说:“我可以计算天体运行的轨道,却无法计算人性的疯狂。”
  麦道夫事件是冰山一角,我们不知道大洋彼岸的华尔街还隐藏着什么金融“暗物质”,是否会引爆又一次的经济“大爆炸”。

巴菲特:寻找湿雪和长坡

  买入,买入,买入……这是手持443亿美元现金的巴菲特现在最想干的事。
  2007年巴菲特只出手收购过6次,最大出资额只有3.5亿美元。而从去年10月至今年9月18日宣布以47亿美元购买“星牌”能源时,巴菲特旗下的伯克希尔已出资参与8起收购案,金额多在数十亿美元。紧接“星牌能源之后”,9月23日,巴菲特宣布以每股115美元购入高盛永久性优先股,10月1日,巴菲特再以每股22.25美元价格购入通用电气普通股……
  无论是成功抄底,还是老马失蹄,巴菲特都注定将成为这场金融危机的主角之一。不过,到目前为止,“股神”似乎更多的是扮演着反面角色——抄底高盛、通用电气被深套;对赌股指期货合约面临巨亏风险,而伯克希尔近期股价大跌无疑又是一场“悲剧”。
  巴菲特的最新传记《滚雪球》今年9月上市,正是华尔街最为恐慌之时。书名取自巴菲特1980年说的一句话:“人生就像滚雪球,重要的是找到很湿的雪和很长的下坡。”
  湿雪,指的是财富在滚动过程中能够吸附在身边的、能够跟随增长的资金。长坡,指的是让资金有足够的时间滚大变强的企业。人们恍然看到,如今身处风暴眼中的巴菲特,正在漫天“湿雪”中狂滚雪球。”
  无论别人如何褒贬,巴菲特对此的解释只有一句:“在别人贪婪的时候恐惧,在别人恐惧的时候贪婪。”

瓦格纳:其实不想走

  当通用汽车将现金流危机公诸于众后,资本市场也不断对通用汽车拉起警示灯。标准普尔将通用汽车的企业信贷评级从CCC+下调至CC,且将通用汽车高级担保债券和高级无担保债券的评级展望为负面。
  与此同时,通用汽车首席执行官瓦格纳的下岗呼声渐高。因为自2000年瓦格纳担任通用汽车首席执行官后,通用汽车股价一路暴跌,在美国市场的占有率也下降了近1/3。
  美国新当选总统奥巴马近日表示:“我认为,令美国三大汽车巨头中任何一家倒闭都不是选项之一。我们要做的,是向它们提供援助。但前提是它们要作出巨大调整,所有的股东都要进行调整。”
  对于外界要求瓦格纳下台的呼声,通用发言人史蒂夫·哈里斯回应表示,瓦格纳得到董事会一致支持,董事会认为他是“带领通用走出目前困境的合适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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