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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麻豆”这个职业吗？麻豆，是MODEL，也就是模特的拟音词。T形台上的女孩被称为模特，而网络上的模特则被网友们亲切地称为“麻豆”。她们没有1.75米以上的身高，也没经过专业培训，却时常身着漂亮衣服，出现在各类网店中。网络模特被称为新型行业，也有时尚人士将她们称作“最平民的时尚偶像”。
沈竹：又到了财经下午茶的时间，《财经下午茶》天天有好茶，大家下午好，我是沈竹。新年里面，财经下午茶有一些新鲜的事物、新鲜的生活方式跟您分享，今天我们来聊聊一个网络上的新职业。今天我们的两位嘉宾是网络模特郑雨菲和搜狐网的总编辑于威。网络模特应该是一个新的概念，一些网络小店做广告的时候，慢慢兴起的一个职业，雨菲做多少年了？
郑雨菲：我是07年开始做的，大概有三年了吧。
沈竹：是不是在展示服装的时候做有一些可爱的表情？你擅长的表情是什么？
郑雨菲：职业的一面要根据服装了，有的服装表现的是气质的一面，有的表现的是可爱的一面。
沈竹：最擅长的表情是什么呢？
郑雨菲：就是微笑，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对方。
沈竹：来，一二三拍照，再换一个，身体的姿势呢？
郑雨菲：身体的姿势在这里可以吗？
沈竹：可以。
郑雨菲：要站起来吗？
沈竹：可以啊。
郑雨菲：比如说。
沈竹：平时拍照的时候换衣服的动作要不要很快？
郑雨菲：拍照的时候不需要很快的换衣服。有的时候是一个服装换一个造型，所以一般都是造型师给你弄完造型你再去换衣服。
沈竹：今天的造型谁帮你弄的？
郑雨菲：我自己。
沈竹：我看两个耳钉戴的还不是一个颜色，现在很流行这样吗？
郑雨菲：好像是这样，装嫩。
沈竹：于威经常在网上买东西吗？
于威：我是淘宝店的常客。我平时没时间赶时髦，但是上了淘宝后，就变成时髦了。
沈竹：有多少东西是从网上买的？
于威：现在几乎是每样东西。
沈竹：每件东西都是？会经常在在网页上看到漂亮的小姑娘吧？
于威：其实我还是蛮喜欢，这个一般叫真人秀。像我们平时买衣服的时候，如果把衣服平摊放在那儿的话，根本看不出它上身后的效果，但是有了像她们这样的小网模以后，你就能大致感觉到上身的效果是什么样了。
沈竹：我觉得雨菲是那种可爱型的。
于威：小可爱型的，但是也会有一些比较成熟类型的，是针对不同的服装特质而定，现在网店基本上卖三种风格的服装，日系的、韩系的，美系的。
沈竹：你觉得她这个样子是典型的那种风格？
于威：她肯定是日韩的一个综合体。
沈竹：是吗？摄影师说过你是哪种风格的？
郑雨菲：摄影师没有说过。
沈竹：你自己给自己归类呢？
郑雨菲：混搭。
沈竹：今天带了点衣服，给我们秀一下。
郑雨菲：我带了一件今年比较流行的“拖把装”。
沈竹：像拖把毛一样的。
郑雨菲：像墩布一样的。
沈竹：洗手间里面的拖把。
郑雨菲：就是这种的，穿上去后会显得挺范的。
沈竹：什么叫范的。
郑雨菲：范儿就是挺有型的那种，代表了你的一种风格。
沈竹：挺有风格。
于威：明星范啊，好莱坞范啊，日范，洋范啊。
沈竹：穿上这个会是什么范呢？
郑雨菲：我觉得走在街头应该是某个帮主会找到我吧？
于威：丐帮，乞讨范。
沈竹：穿这件衣服会对你提什么要求吗？
郑雨菲：一般就是风格了，这种衣服，摄影师一般会要求你气质一些，形象要妩媚一点。
沈竹：来点气质。
郑雨菲：看气质。
沈竹：穿上衣服让我们看看。
郑雨菲：好啊。
沈竹：于威是不会买这样的衣服？
于威：说实话，我没这范儿。
沈竹：什么样的造型能衬这件衣服？
郑雨菲：这件衣服比较百搭。它头发散下来是一种风格；梳成日本现在流行的丸子头又是另一种风格了。
沈竹：配这件衣服拍照时你会把头发散下来？
郑雨菲：我一般都是梳着头发，因为这样会显得这件衣服可爱一些。
沈竹：配这件衣服的造型是什么样的？
郑雨菲：一般就是垫着脚，有一点节拍的感觉。
沈竹：来，我们看看。
郑雨菲：我们一般会摆这样一个动作。
沈竹：反过来做会看得清楚。
郑雨菲：这个样子往前走，好像自己在走路，其实不是。 沈竹：她有很多的姿势啊。
于威：对。
沈竹：摄影师会每件衣服拍十几、二十几张吗？
郑雨菲：一般不会，一般就是走在街上，每件衣服拍个五六张就差不多了。
沈竹：这样展示会让在网上购物的顾客更了解服装吗？
于威：真人秀会展示出服装的各个方位，肯定比平摊效果要好得多。虽然网模没有职业模特那么专业，但是经过摄影师、化妆师的打造后，模特显示出的甜美、可爱气质，还是会勾引你的购买的冲动。
于威：这也是职业的。
沈竹：开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郑雨菲：对啊。
于威：你接受过训练吗？
郑雨菲：不是训练。时间长了自然熟能生巧，有的时候跟条件反射似得，只要说停立马就停那了。
沈竹：开始的时候会停不住吧？
郑雨菲：对，肯定会停不住的。开始的时候，表情都不到位，慢慢就好很多了。
沈竹：会不会对自己的形象越来越在乎？
郑雨菲：那肯定了。
沈竹：去整过形吗？
郑雨菲：当然了，我觉得自己鼻子不够漂亮，就把鼻子给整了。
沈竹：显得自己更完美了是吧，再给我们展示下其他风格的服装。
郑雨菲：好。
沈竹：每天需要拍多少件？
郑雨菲：一般也就是六七件。
沈竹：拍两个小时？
郑雨菲：一般一下午的时间。
沈竹：一下午能挣多少钱呢？
郑雨菲：这个要看服装的价格。一般在500到800元，有时候会高一些，大概在500到2000之间吧。
沈竹：多少件衣服能挣到2000呢？10件以上。
郑雨菲：一天都耗在那。
沈竹：哦，一天。
郑雨菲：对。
沈竹：其实还是挺辛苦的。
于威：乐在其中。每天都能赚那么多钱，还可以试换不同的造型和服装，这不是每个小女孩心中的梦想吗？
沈竹：女孩子可以尝试很多东西，网络提供给她们机会。
于威：对，非常多的空间。
于威：Iphone有一个新功能，可以把自己的照片放上去，然后去尝试各种各样的造型和彩妆，满足自己的爱美之心。
沈竹：乐于体验不同的风格。
于威：当然了，网络提供给他们很多工具，他们又善于运用工具，把自己推到前台来展示自己，愿意让大家看到。
沈竹：网络模特的门槛高吗？
于威：不高，像雨菲这样，你会摆一些POSE，身材过得去，基本上就可以。
沈竹：雨菲这样身材娇小的女孩是没办法做传统意义上的模特的。
于威：对，因为网络的普及，时尚从神圣的殿堂上走到了平民百姓中。
沈竹：这件是皮衣。
郑雨菲：对，今年很挺流行朋克范。
于威：夹克。
沈竹：朋克范，于威打扮过朋克范吗？
于威：没有。
沈竹：现在很多妩媚的女孩子喜欢反差，喜欢中性的衣服。
郑雨菲：对。
于威：现在是老的装嫩，嫩的装老。
沈竹：穿这件衣服，摄影师会对你有什么要求？
郑雨菲：一般就是表情要酷的，要根据长相来，因为人的长相不一样嘛，然后风格不一样。
沈竹：来，给我们来个酷酷的表情。嘴里还发着兹兹的声音？
郑雨菲：
对呀，这样是帮助嘴型出来。有的时候做什么动作，如果出了声音，那动作会更像一些。
沈竹：嘴巴噘得很高，这件衣服的感觉很酷。
郑雨菲：对，这个还分底装的搭配，今天我穿的底装比较小女人，所以说再怎么装酷，也酷不起来。
沈竹：还是混搭的一个结果。
郑雨菲：对。
沈竹：表情有点混搭。雨菲获过一些奖是把？
郑雨菲：对，这个跟中彩票似的，还是挺幸运的。
郑雨菲：天涯社区那会儿跟佳洁士一起举办了一个活动，比谁最够味，我参加了这次比赛，一个星期后，他们给我打电话，说我是“谁最够味”的周冠军，这是我得的第一个奖。
沈竹：其实雨菲挺大胆的。
于威：她不算大胆的，比她大胆的有的是。
沈竹：大胆的女孩子什么样的？
于威：我觉得我很漂亮，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同样认为我漂亮。
沈竹：拍了八颗牙齿的照片就发上去了。
于威：很多的东西就不好说了，但是比她大胆的确实有。
沈竹：突破了传统的淑女和优雅。
于威：已经，传统和淑女在网络上是卖不出去的。
沈竹：网络的价值观跟现实生活中的价值观已经有区别了？
于威：差别相当大。这就是主流价值观和正在兴起的青年消费文化的一个区别，我一直很认为淘宝网是一个重要的影响中国青年消费的社区。
沈竹：搜狐网的人怎么能说淘宝的好话呢？
于威：这个没关系，因为我们在讨论一个文化的话题嘛。搜狐是一个内容平台，淘宝网是一个消费文化的平台。里面包括网络模特的兴起、自由职业的选择。
沈竹：是，我也有一个。
于威：感觉非常的自由自在和幸福。
沈竹：我身边有好多姐妹，她们希望自己在八小时工作之外再开个网店，在网店中可以展示自己，把衣服能更快的卖出去，但是网络对青年消费者的这种吸引，这种价值观怎么就跟现实中不一样了？
于威：实际上跟时尚概念的传播有关系。以前时尚是由时尚杂志和时尚类的电视节目规范的，像淘宝网这样的青年消费社区的兴起，人们完全可以在这里模仿学习和演练，就像做游戏一样。每件东西都那么唾手可得，那么便宜，一个发饰可能才五块钱，耳坠可能才三块钱，但是一组合就很范儿。
沈竹：这是潮人的概念。
于威：对，潮人。
沈竹：这种潮人，雨菲你周围多吗？
郑雨菲：蛮多的，我身边都是淘宝的这种用户。
沈竹：你做这份工作有压力吗？还是一种比较游戏的心态，我就玩玩，我将来还会找一份更好的工作，你是怎么考虑你现在的生活状态？
郑雨菲：现在年龄毕竟还不是特别的大。
沈竹：你多大了。
郑雨菲：我是85年的。跟一般的模特比起来已经很大了。
沈竹：一般的模特年纪还要小吗？
郑雨菲：对啊，有的14、15岁就出来做模特了。
沈竹：这就是传说中的“萌文化”吗？
沈竹：“萌系”是哪里传过来的？
于威：发源于日本，在台湾有非常广泛的群众基础，近两年流行到大陆来了。
于威：就装可爱，不管你多大岁数，都要装成那个样子，她有一个很规范的萌文化标准，比如说眼睛一定要瞪的尽可能大，然后45度角斜拍，嘴要嘟成花朵状。
沈竹：雨菲能做吗？
郑雨菲：我做出来也会比较雷人。
沈竹：不管多大年纪的都可以这样？
于威：对，很多中年妇女也在做这样的事情。
沈竹：天哪。
于威：其实我个人对这个也不太理解，为什么这样的形象会如此深入人心？但如果你常上网你就会发现这样定格的图片比比皆是。总是一张脸，小尖下巴颏，两只眼睛懵懂的看着你，也不知道传递的是什么心思。
郑雨菲：就就是网上说的“非主流”吧。
沈竹：雨菲怎么理解这个“非主流”？
郑雨菲：我对“非主流”没有什么太大的理解，可能是跟性格有关系吧，人跟人的审美观点不一样，有的人认为嘟嘴、瞪眼睛好看，有些人就觉得这样的动作不舒服。
于威：这就是网络可爱的地方，不做是非判断，你觉得这样挺雷人的，一大堆的人就喜欢这类型的。
沈竹：网络提供了很多可能性，都可以去尝试。
于威：而且你永远有自己的观众。
沈竹：很多女孩都是兼职做网络模特吧？
郑雨菲：对，我周围的很多网络模特都是兼职。
于威：这就比较传统的一个方式了。
郑雨菲：对。
于威：今天这种网模直接服务于网络。
沈竹：你当时知道自己的形象比较适合网模吗？
郑雨菲：我不知道，我是误打误撞出来的。
沈竹：你发现同类的女孩是不是都是这种很可爱的，然后小小的脸，眼睛圆圆的。
郑雨菲：对，我身边的好朋友都是我这种感觉的。而且网模的身高一般都是在一米六五以下，不是特别高的那种。
于威：太高的话。
沈竹：不能高了。
于威：太高的话，买东西可就要想想了，这件穿模特身上挺好看，我穿是不是也好看？
沈竹：为什么那么多网络模特都以可爱来推销自己的产品？这已经成为网络主流的审美观？
于威：实际上跟现在上网的主体有关系，越来越多的年轻消费群体。
于威：实际上是十七八岁到二十岁这个年龄层。
于威：十几岁的最多了。他们消费的东西比较的便宜，网店最大的好处就是价格，可以找到最便宜的东西，他们不太在乎质量，他只要潮流，只要时尚，要能表达自己的范儿，这个年龄段肯定喜欢甜美型的。
沈竹：雨菲，你第一次感到受欢迎是在什么时候？
郑雨菲：自己发照片、发帖子的时候，很多人说楼主是名人什么的，然后我就在百度上搜索我的名字，发现原来好多人在转我的帖子，那会儿我才知道的。
沈竹：商家是怎么跟你合作的？
郑雨菲：我参加比赛得了一些奖以后，商家就请我做产品的代言人。
沈竹：一般是自己开的小店，店里的衣服让你穿一遍，然后拉你去拍个照片，是这个过程？
郑雨菲：对，一般就是这个样子。
沈竹：自己最开心是在什么时候？拿到薪水的时候，还是照片在网上被传播的时候？
郑雨菲：我觉得是照片被网上传播的时候比较开心。
沈竹：你穿过之后的服装真的会好卖吗？
郑雨菲：也不一定，每个人的审美都不同，应该会比放在平面上那种好卖。
沈竹：你知道什么人在买这样的服装吗？十几岁的还是二十几岁的？
郑雨菲：一般都是二十多岁，比较韩系、日系风格的。
沈竹：她比普通女孩要瘦，你80斤？
郑雨菲：很久很久以前80斤，现在已经超了，84斤。
于威：她就是那种特别典型的受网络追捧的小巧玲珑女型的女孩。
沈竹：这是网络的审美价值。
于威：对，网络有一大群人喜欢她这种类型的。
沈竹：再给我们换一套吧，还带了什么衣服？
郑雨菲：好像就带了一件毛毛的。
沈竹：贵妇装。
郑雨菲：对，这个有点像贵妇。
沈竹：那么小，会有贵妇风格。
郑雨菲：北方冬天都是比较冷。
沈竹：皮草，这是真的吗？
郑雨菲：对，真的，狐狸毛的，下面是猴子毛的。
郑雨菲：冷的时候，我当大衣穿的。
沈竹：在网店上有没有拍过皮草照片？
郑雨菲：有，我拍过一组内衣加上皮草的风格的照片。
沈竹：这么小就穿皮草了。
于威：今年皮草是特别流行的元素，好多大衣上加一块皮草，年轻人特可爱的一点就是她们什么都可以尝试，她们不在乎皮草多少钱。
沈竹：我从来没想过20岁出头的人会穿皮草上街。
于威：还有皮草的小包包。
沈竹：在你20岁的时候。
于威：我20岁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时尚”这个词。
沈竹：几年前也不会看到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穿皮草逛街吧？
于威：是互联网推动的一种时尚。
沈竹：我觉得真的很混搭。
于威：非常混搭。
郑雨菲：太混搭了。
于威：她们可以在网上尝试各种梦想。
沈竹：你怎么会想起来买皮草？
郑雨菲：对，很喜欢，我对一切毛毛的东西都特别感兴趣。
沈竹：包括宠物狗是吧？
郑雨菲：对，宠物狗。我以前养过一只，特别喜欢小狗、小猫那种毛毛的感觉，摸着特别舒服。
沈竹：你会不会觉得穿上皮草会比较成熟？
郑雨菲：是，也是看搭配什么衣服样的服装。像我穿这个底下搭配一双ugg的鞋，配一个小短裙，这样穿就会显得非常甜美可爱，根本没有贵妇的感觉。
沈竹：皮草也可以甜美可爱。
沈竹：这件衣服买多少钱？
郑雨菲：不到4000吧。
沈竹：不贵。
于威：网上的东西你可以用非常便宜的价格买到。
郑雨菲：甜美一点。
沈竹：你觉得坐着拍照片会有什么样的姿势？
郑雨菲：那一定要贵妇了。
沈竹：来一个贵妇的，好美啊。
郑雨菲：我贵妇不起来。
沈竹：你会平时也在网上买东西吗？
郑雨菲：对啊，什么都可以在网上买。
沈竹：这衣服有牌子吗？
郑雨菲：这个衣服有。
沈竹：网上比商场要便宜多少？
郑雨菲：也分吧。
沈竹：这件衣服呢？
郑雨菲：这件衣服我不太清楚价格是多少，我喜欢就直接去商场买了，我怕晚两天就没了。
沈竹：这是在商场买的吗？
郑雨菲：这件衣服是在商场买的。
记者：于威23、24岁的时候肯定不会买皮草。
于威：没钱，那时候我们多穷啊。
沈竹：如果有钱呢？
于威：有钱的时候不知道有皮草啊，顶多知道有个老羊皮袄就不错了。
沈竹：真是代沟。
于威：这肯定是啊，那个时候时尚哪是我们这些人消费得起的，你们真是很幸福，我们那会儿要有件新衣服穿就觉得挺美的了，她们现在要考虑到这件衣服怎么配饰品，头饰、戒指、鞋子甚至是袜子都很复杂，一大套的，自己的小产业就在身上营造出来了。
沈竹：确实是啊，在物质极大丰富的时候，自己给自己打扮，风格可以慢慢变得与众不同，雨菲就经常研究此道。
沈竹：4000块钱买一件衣服，你每个月平均花多少钱买服装？
郑雨菲：平均下来也就一两千块钱吧。
沈竹：包括饰品、鞋？
郑雨菲：全部都配下来了，差不多也就一两千块钱。
沈竹：消费还可以，不是特别高，然后大学学什么的？
郑雨菲：我大学时候学的是新闻。
沈竹：现在主业就是做这个了，其他工作都不做了？
郑雨菲：也会有一些兼职，就是自由职业。
沈竹：这些孩子好像没有什么单位归属的概念。
于威：对，她们没有。她们是具有个人主义情怀的一代年轻人，我们活着是为国家、社会、父母，她们就是为自己，怎么样让自己过得高兴、丰富、丰满，她们就怎么做，没有后顾之忧。
沈竹：月收入能有多少？能养活自己吗？
郑雨菲：养活自己是没问题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去买衣服。
沈竹：月收入大概能到多少？
郑雨菲：月收入5000左右吧。
沈竹：比刚入行的白领还要多一点。
于威：稍微多一点吧，像搜狐刚入行的编辑大概也就这个价钱。
沈竹：这样的工作觉得很自由是吧。
郑雨菲：对，很自由，就你可以空下很多的时间去玩，跟朋友们去逛街、去旅游。
于威：关键她工作本身也是在玩，也很高兴的。
于威：玩出赚钱的行业来。
沈竹：在网络里就有专门试用化妆品的职业，还有好多在网上卖二手货的网店。
于威：不是说非常便宜的那种东西，而是她本身确实有一定的价值，现在时尚圈有一种潮流叫怀旧，有人会对70、80年代的东西有一种怀念。
郑雨菲：我很少去看这样的衣服。
沈竹：周围的朋友会不会把自己不穿的衣服拿到网上卖？
郑雨菲：会。我有好多姐妹是做模特的，她们会拿一些自己不穿的衣服去卖。
沈竹：这样的衣服比较便宜？
于威：也不见得，有的时候反而因为这个人有名而卖出更高的价钱。
沈竹：模特之间会有竞争吗？
郑雨菲：这个不存在吧。
于威：这是个特别新型的行业，淘宝网上有数不清的店铺，所以他们完全没有竞争的关系。
沈竹：但是一般的店铺也请不起模特。
于威：一天营业额只有几百块钱，怎么可能再花几百块钱请模特，有的时候店主就亲自上阵了。
沈竹：对，一定要有个级别的，月利润或年利润达到一定数目的，才请得起模特。
郑雨菲：有的衣服出厂之前商家就已经给打好板了，店家可以拿着。
沈竹：等于你直接跟服装公司的人打交道。
郑雨菲：对。
沈竹：她们请你们拍，他们在推销衣服的时候，把你们的照片一块送过去？
郑雨菲：对，就像于主编说的这个，网上店里面一般就是店主自拍了。
于威：店主自拍或者店主请个小姐妹过来帮忙客串一下。
郑雨菲：对啊，因为很多店主都是美女的。
沈竹：那你做了这个行业之后，周围的好朋友会不会请你，免费给拍一个？
郑雨菲：有啊，我觉得老亏了。
沈竹：赚把友情也不错。
郑雨菲：这倒是。
沈竹：他们的生活其实挺丰富的。
于威：是，我觉得很羡慕，我特羡慕一份又能玩又能挣钱的工作，还老这么光鲜、亮丽、可爱。
沈竹：网络给年轻人提供了尝试的机会。
于威：对，尝试的机会、渠道和工具。
沈竹：这是一个新兴行业，其他国家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网络模特？
于威：网络模特，这是一个独特的中国现象，还真没听过国外有网络模特的。
沈竹：国外的百货公司网站，我看到都是专业的模特。
于威：中国有业余精神。
沈竹：怎么解释这个业余精神。
于威：它非专业性，不是像专业模特都是一米七五以上的身高，瘦得皮包骨似的。现在不管做什么行业，只要我喜欢，我就去试，我可能就试成了，我是用一种业余的心态，玩票的心态，不太在乎结果。这是一种非常健康的心态，她会催发出非常多的想象力和新的事物，网络给了大家一个这样的机会。
沈竹：创新的活力，尝试的勇气，一点压力都没有是吧？
于威：对，比如说我把照片放到网上去参加比赛，如果没评上我也无所谓，谁也不知道，顶多我的小姐妹们知道。
沈竹：可能连父母都不知道。
于威：对，网络上她是没有这种压力。
沈竹：父母知道你现在的工作吗？
郑雨菲：知道。
沈竹：她们支持吗？
郑雨菲：不支持，现在已经木已成舟了，不支持也不行了。
沈竹：你看父母这代人还是不同意的，觉得不安稳是吧？
郑雨菲：对，觉得不安稳，而且觉得对自己的形象不好。她们怕孩子出去抛头露面。
沈竹：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郑雨菲：我爸在测绘局做PS版。
郑雨菲：我妈妈是自己做服装的。
沈竹：她们希望你做什么。
郑雨菲：她们希望我找一个安安稳稳的工作，每个月拿很安稳的两三千块钱。
沈竹：他们曾经帮你找过工作吗？
郑雨菲：有啊，我爸爸当时想让我去他的单位。
郑雨菲：因为他的单位福利什么都特别好。
沈竹：于威如果你有自己的孩子，他如果这样选择的话，你怎么做？
于威：我当然非常高兴了，我怕她不这样选择。
沈竹：你的思想挺前卫的。
于威：虽然我们没有她们现在这么多的机会，但是从我个人的成长经历来看，也是在不断的在寻找机会，寻找各种突破口，所以我特别能理解这些孩子们，她们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沈竹：她们想要的是个性化的生活，自由自在的日子。
于威：这一代年轻人和我们或者是他们的家长，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他们清楚的知道用什么样的办法能够得到，家长可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总觉得那事不靠谱。
于威：不靠谱，还是在这呆着吧。
沈竹：未来想过要进一个单位吗？
郑雨菲：我现在已经在规划自己的将来了，这个行业就是吃青春饭的，所以我就想过段时间找一个安稳的工作。
沈竹：终于入了主流了。
郑雨菲：没有办法的。
沈竹：是不父母老在耳边说你。
郑雨菲：是啊，天天唠叨。
于威：我觉得这是条不归路。
沈竹：从自由到不自由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
于威：绝对不按可以做。
郑雨菲：但是生活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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