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教授张汉林

　　欧美各国救市连出重拳当前效果如何？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教授张汉林，解读我国进出口贸易在风暴中的前进之路。

　　主持人：今天演播室请来的嘉宾是对外经贸大学中国世界贸易组织研究院的院长张汉林教授，张教授，您好！

　　张汉林：您好！

　　主持人：因为您是专门研究国际贸易的，当我们在关注金融机构以及资本市场还有各国救市行动的时候，张教授您比我们更多关注国际贸易发生的新的动向，在您的观察当中，这段时间国际贸易究竟出现哪些比较大的变化？

　　张汉林：一方面国际市场主要买家，欧美发达国家，他们的发展速度有所降低，这是很重要的表现。另一方面，作为表现国际贸易很重要的，最终能够让老百姓买到商品很重要的物流公司或者企业，主要是贸易型的运输公司，他们也明显感觉到这种压力。

　　主持人：这方面的数据有没有统计？

　　张汉林：数据没有完全出来，欧美发达国家出口速度放缓，全球贸易速度在2008年是10%到12%左右，但是很明显，发达国家的出口速度明显放缓，一般有8%到9%就很不错了了，大多数国家在第二季度以来维持是5%的增长速度。

　　主持人：中国外贸也承受巨大压力。昨天是第104届秋季广交会开幕，在广交会上能看到中国在面临的变化，今天节目将和张教授通过广交会来看一下国际贸易以及中国外贸正在发生的变化。

　　主持人：让李宾给我们介绍一下欧洲股市目前的情况，李宾你好！之前你给我们介绍欧洲股市早盘开始的情况，现在时间过去三个多小时，现在欧洲各股市最新行情是不是发生最新的变化？

　　李宾：是的，现在是伦敦时间下午2：10分，在十分钟以前我注意欧洲股市的情况，跟其他各地股市一样，欧洲股市也未能幸免下跌局面，股市下跌开盘局面出现，欧洲主要股市出现继续下滑势头，伦敦金融时报一百种股票，在十分钟以前下跌2.89%，下跌117.47，法国的指数下跌了125点，德国的指数下跌了2.47，下跌了120点。那么我注意到下跌是继昨天欧洲股市大幅下挫以来又出现大幅局面，业内人士分析，这主要因为股市受前几天各国联手救市影响，略有反弹。从长远来看，投资者以及普遍对整个世界经济的前景充满了担忧，所以导致了股市连续下挫。

　　主持人：现在看起来虽然说欧洲股市下跌幅度比昨天有所收窄，市场不能够感到乐观。我们此前看到有很多分析说，由于金融危机严重动摇投资者信心，很多股票成了烫手的山芋，投资者争先恐后抛出股票，金融股估价一落千丈，今天欧洲股金融板块如何？当地有没有认为欧美金融机构的格局正在发生颠覆？

　　李宾：我先说一下金融板块的局面，正如你所说，从整个形势来看，金融板块大幅下挫，下挫里面有一些亮点，我注意到在英国股市里面，伦敦金融时报一百种指数里面，其中有RBS苏格兰皇家银行的股票，出现了反弹局面。另外一家大的银行TSB银行业出现了上涨，这两家银行股票价格指数分别上涨3%左右，分析师认为这主要是因为英国政府救市的原因，对这两家银行进入直接参与的形势来挽救银行。英国政府的比例达到60%，是一个主要的股东。在另外的市场像德国的法兰克福，德国几家大的银行，德国邮政银行等等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跌，而且下跌程度高达7%左右，其中背后的原因认为目前德国经济可以处在衰退的边缘，因为德国的政府，今天拿出一份关于明年09年经济增长的预测，这份预测报告目前还没有出台，但是基于研究机构的报告指出，德国经济到09年增长幅度，最多不会超过0.2%，甚至会出现负增长的局面，这导致前景普遍堪忧，也导致股票下跌。

　　关于第二个问题，目前金融机构发生颠覆性的变化，目前从市面上来看，业内人士分析还是媒体评论，这种说法还尚早。虽然你所说由于金融危机各国政府大幅救市，股市投入大量资金，或者通过政府直接参股的形势，在一定程度上，把相对独立银行进行国有化和资产重组，业内人士对这个表示非常大的担忧。认为BBC资深财经记者认为，这对英国银行是非常大的耻辱，各国政府对此进行了表态，比如像英国首相布朗认为，政府这种做法虽然是前所未有，但是是必须的，保证政府将在适当地时候，把政府拥有银行股份再重新出售给私人投资者，政府不会成为一个永久性银行大股东，他的这段话得到法国总统萨克奇的回应，他是欧洲轮执国主席的主席，法国出面救市，像英国投入大力资金，政府出面担保银行，或者成为银行的股东，法国政府不会永久性成为银行大股东，会在适当地时候把他持有的股份出售给私人投资者，这个时间长短，短的来说三五年，长的会十年，但是最终政府已经相互承诺，不会成为银行大的股东扭转投资者，最终投资者应该是广大的股民。这点也说明政府虽然在紧急情况下拿出这种救市的方案，但是最终目的并不是说来挽救个银行，而是说挽救市场信心。另外从长远来看，欧洲各国目前采取进一步措施，就像现在正在进行欧盟峰会，他们进一步讨论，关注未来国际金融体系应该采取什么局面，主要议题是对国际金融体系进行深层次的改革，这是产生非常大的变化。

　　主持人：谢谢李宾给我们做的精彩分析。除了金融格局发生变化之外，刚才张汉林教授告诉我们，全世界国际贸易格局，在金融危机当中不可避免产生一些变化，现在就国际贸易正在发生的变化，跟张汉林教授做一个采访。我们刚才看到全球股市出现新一轮大幅下跌，在下跌当中航运板块的下跌跌幅非常深，我们看到今天包括中国航运板块，中国远洋下跌8.17%，中远航运下跌7.26%，在这样一些数据当中，您能够读出一些什么信息？

　　张汉林：我想两方面，一方面对航运板块本身业绩前景表示担忧，这种担忧肯定来自于对全球贸易形势的基本判断，肯定贸易的规模，贸易的减少，自然对航运需求减少，影响到航运板块的业绩，这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也反映出整个市场对整个金融危机持续多长时间，最终对实体经济，对贸易产生什么影响也表示担忧。

　　主持人：航运板块对贸易产生的变化，反映可能最敏感。

　　张汉林：因为航运公司直接运送，无论是买方还是卖方的货物，他们对定单的需求是最突出也最直接，对他们的市场分析，一方面反映信心，另一方面还要看航运公司本身的业绩具体的表现，这才是最终反映的。现在对股票市场反映信心问题，不等于航运信息本身业务减少。

　　主持人：他们在最近一段时间也出现比较大的变化，稍候时间会专门跟张教授分析。

　　主持人：刚才我们说到在最近几天航运板块价格发生了大幅跳水。其实不光是资本市场上，我们从另外事情上也能看到，航运板块遭遇下跌，有这样的数据我调查的，波罗的海的干散货运价指数，在四个月内跌去75%，最新数据这个数据下跌10%，这个行业非常不乐观。

　　张汉林：散装户是运输最多的货物，绝大多数都是通过远洋运输进行。在全球贸易中，一般是以85%的货物贸易都通过远洋运输来进行。你刚才说的货运指数，也反映全球经济低迷的形势，可以说不太明朗。对这种产品的需求自然而然降低，自然就会对信心产生影响。从一定程度上，对全球经济担忧的反映。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从第三季度开始，全球贸易在一定程度上，尤其受欧美发达地区国家贸易的影响，这点从另外一个角度，反映在远洋贸易当中。

　　主持人：我们都说春江水暖鸭先知，这个鸭是航运公司，他们最早感受到贸易要出现冷淡一些的局面。同样在贸易不好的时候，他们最先体现出来。刚才您也说贸易萎缩只是刚刚开始，在未来一段时间，随着金融危机的蔓延，贸易的萎缩朝哪个方向走。

　　张汉林：我想很重要是对全球的信息，如果我们对金融危机带来不确定性，我们现在说虚拟经济的影响，如果对实体经济的影响，传递时间相对比较短，可能对贸易影响相对小一点。如果不确定性，大家感觉没有预期的时间，比如半年或者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这样对实体经济影响会大。这点对消费者的信心会比较大。

　　主持人：目前有没有看得出来全球贸易格局在发生一些变化？

　　张汉林：表现在原产品的材料在下降，我们关注的是人员价格，实际全球原材料价格，尤其最近半个多月以来都在大幅度降低，包括最初铁矿石的价格，我们很明显地感觉到，最初供应商，他们希望跟中国签订稳定价格。

　　主持人：谢谢张教授。

　　高虎城：这个场所是带有指标性的成交场所，这个作用一直是我们非常关注的作用，也是我们想通过交易为进一步地分析、了解当前国际贸易当中供求关系发生变化的指标，就本届交易会的报名以及目前掌握采购商的参会情况来说并不比去年。我们通过广交会，首先要解决长期以来困扰企业资源的问题，这样给企业提供更多展出的机会。

　　企业代表：近年来说，欧美客人少一点，比往年少百分之二十到三十。

　　企业代表：这次广交会有美国的，但是美国次带危机影响一些，相对去年少很多。成交目前为止，很多客户在谈，第一天第二天确定下来，就慢慢来。

　　董小华：最大影响来自金融关系不确定性，造成汇率不确定性。第二，整个消费市场在萎缩。

　　陈卫东：在这种情况下，越是规模大的企业，越是有准备的企业，在这里生存的几率大于其他企业。

　　企业代表：有一些老客户不来了，很多老客户来得不是太多，第一天数据统计，去年一万多，今年只有五千多。客户来不来问题也不大，定单照样会下，不会像以前有那么大的增长。

　　主持人：现在时间是北京时间21：37分，现在我们连线本台美洲中心站的记者吴汉婴，请她给我们介绍一下开盘的情况。

　　吴汉婴：您好！这里是华盛顿演播室，现在时间是美国东部时间的上午9：37分，我们现在手里也刚刚拿到刚刚开盘美股数据，一起看一下具体情况。今天上午开盘以后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是上升了40点，标准普尔500指数下降5.23点，纳斯达克综合指数上升0.90点。

　　主持人：看起来比昨天的形势好一些，昨天股市暴跌之后，我们很想知道美国各方对此有什么评论？

　　吴汉婴：昨天美股表现可以说非常戏剧化，一大早开盘不利，美国商务部的公布9月份零售额下降，这份经济报道给投资者泼了冷水。到中午的时候，美联储主席在纽约经济俱乐部发表演讲的时候表示，及时金融市场稳定下来，美国经济复苏不会马上到来。而在伯南克讲话不久，美联储公布新的一期褐皮书，报告显示九月份美国经济活动减缓，全美信贷市场也出现紧缩。随后股市接近尾盘时，开始一路下挫。道指下跌733点，单日下跌点数在历史上排第二位，而标准普尔500指数下跌9.03%，纳指报1628.33点，为03年以来最低收盘水平。道指和标普500指数均创1987年10月以来单日最大跌幅。我手里拿到今天华尔街日报，上面写经济恐慌引起股市暴跌。美联社也有报道，其中有关键词令人失望来形容刚刚出路的一系列经济报道数据，这些数据让华尔街相信经济的衰退即使还会到来，也是不会避免的。

　　另外CNN网站上的报道，伴随着对于经济衰退担忧的加深，华尔街在周三遭受了重伤。股市下挫令投资者惊慌，另外纽约时报的评价是政府对银行的救助广受欢迎，但是疯狂的抛售，使得道指下跌733点，也凸现了经济问题的广泛性，并不是简单可以被经济救援方案修复的。

　　主持人：虽然刚才你告诉我们说今天美国股市情况有所稳定，但是我手上有这样的一份数据，是不是能够表明前景不容乐观，美国商务部昨天公布，今年九月份美国商品零售额比前一个月下降1.2%，这是2005年8月份以来最大降幅，有关人士分析说，九月份商品零售额大幅度下降，增加了美国经济衰退的风险，根据体的观察，现在美国实体经济因此受到影响的程度到底有多大？

　　吴汉婴：那实际上美国零售销售已经是连续第三个月下滑，九月份的零售额下降1.2%，这说明消费者在经济形势不稳定，以及股市低迷情况下在减少开支。而消费者支出占美国经济活动三分之二以上，随着零售业遭受重创，美国经济陷入衰退几率随之上升，经济学家预计美国第三季经济出现萎缩，预计经济萎缩状况还将贯穿整个第四季度第一季度，银行不愿展开借贷活动，投资者对资产需求依然旺盛，美国三个月国债收益率下滑，美元拆借利率居高不下。值得欣慰的是，美国通胀压力有所缓解，根据美国劳工部数据显示，季节性因素调整以后，物价指数较上个月下降了0.4%，八月份下降0.9%，这些数据支持美联储褐皮书中有关美国通胀压力得到缓解的观点。

　　主持人：谢谢汉婴给我们带来的信息。

　　姚申洪：经济持续低迷下去，欧美市场需求减弱，会对我们口带来影响，我们希望这种影响能够减少到最小的程度。

　　文衷亮：我们会同相关部门来研究，怎么样境出口稳定发展的措施。

　　主持人：刚才我们看到数据还算不错，但是在这个数据后面，我们也看到现在有很多出口企业面临着很大的压力，出口在减少，经济状况恶化，也出现企业倒闭状况。看起来有些矛盾的消息，你会怎么解读？

　　张汉林：我想主要两方面原因，一方面一到九月份出口增长到21%点多，我们要看到另一个数字进口更快，可以说在全世界范围内最高。但是我们也要注意，虽然出口增长相对比较高，所以这里面不排除美元贬值很重要的因素。因为从今年以来，美元贬值不是今年的事情，持续在走低。虽然八月份曾经有过短暂的美元反弹，实际上2008年全年美元贬值趋势成定局。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出口贸易增长。另一方面，现在中小企业明显感觉到出口压力，而另一方面，虽然出口额比较快，但是出口量增长比较缓慢，甚至很多商品出口量在下降，但是出口价格有所上升。所以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因为出口价格上升所带来的。

　　主持人：有没有定单滞后效应还没有反映出来？

　　张汉林：我们注意到，按道理在圣诞采购季节这段时间，大量圣诞定单在八月份下的，我们不排除，我们今年即使在最后三个月，呈两位数增长速度没有太大问题，即使有金融危机，欧美发达国家也要过圣诞节。如果以这样的基本判断，最后几个月出口量，在维持10%以上可能性很大。能不能像三季度维持20%以上的速度，这一点不能够完全确定。我认为全年出口增长速度，以18%的速度应该可以。我们可以感受到明年上半年，出口形势不乐观。

　　主持人：虽然西方国家出现了金融危机，越是在危机的时候，大家对于低价产品的需求会旺盛。他们觉得中国的出口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你会同意这样的判断吗？

　　张汉林：这里面有很多因素，即使是全球经济低迷，我们注意到全球贸易萎缩，不像想象那样可怕。如果美元大幅度升值，目前看可能性不大。美元维持相对走低态势，上半年出口经济比较严峻，但是出口维持在两位数增长，比如10%左右的速度可能性还存在。尤其注意到今年一到九月份，全年有基本结构，一般贸易增长出口快于加工贸易。但是我们也要注意加工贸易增长速度比去年增长12%左右，我们加工贸易有特点，国外市场需求导向要突出，有市场相对稳定一面，我们要注意中国出口低附加值，劳动密集型产品，中国产品物美价廉的优势，我们还要承认存在。大家对经济前景不是特别乐观，对高附加值消费品的需求，可能有所降低，但是对生活必需品，对劳动密集型的产品需求，会有比较高的需求态势，所以下降程度不会太大。

　　主持人：现在有几个数据，可能会表明，中国外贸出口格局在发生变化，美欧日出口在萎缩，同时也看到新型市场在增加，对拉美出口增加46%，对非洲增加84%，对俄罗斯增加55%，这样一种数据的变化，您会得出一个什么样的结论，这个格局在发生什么变化？

　　张汉林：应该说这里面我们甚为很重要的，今年1到9月份，对美国的出口大幅放缓，这里面从另外一个角度，整个对日本和对欧洲经济的信心，比美国经济信心大一些。从这个角度来看，出口到香港，已经转到欧美发达国家。所以对美国和对香港出口有所降低，增长速度放缓，说明次贷危机以美国为中心所爆发的欧美金融危机对市场经济的信心，对新型市场的需求和发展比以前会好得多。

　　主持人：在广告之后会继续请张教授来分析。

　　企业代表：今年受到美国次贷危机的影响，我们出口量减少三分之一，我们加强农村市场的开发，销量没有受影响，比去年同期增加25%。

　　刘权辉：我们在做高端陶瓷，我们定价比一般陶瓷低10倍左右，其实我们利润还不错，毛利率是10%没问题。

　　张重军：不管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包括欧洲一些国家，他们的CPI，大家现在也面临通胀压力，我们看到食品类的CPI都高于总体的水平。

　　主持人：我们现在继续跟张教授探讨中国出口的形势以及应对之策，虽然现在很多种小企业出口面临压力，也有一些中小企业他们通过积极地应对改善自己的处境，我想跟张教授探索应对之策之前，首先请张教授给我们分析一下，出口面临什么形势，请您分析一下优势和劣势是什么？

　　张汉林：主要的优势在于制造业规模相对大，我们的产业门类比较齐全，制造业规模无论是劳动密集型的产业，中国的生产规模和制造规模在全世界处于前面，这是一个优势。

　　主持人：这个优势存在。

　　张汉林：在很长一段时间还在存在，中国从中国加工制造走向创造，很短时间就会实现。第二个优势，我们要承认虽然劳动力人工成本上升，中国劳动力成本优势还相对比较低，应该看到劳动力受教育程度不断上升，这是发达国家比不上的。第三，我们应该看到这么多年以来，实际上消费者包括国外采购商，消费者对中国产品有信任，有种对中国品牌的依赖。这点我们应该看到，我们还是有不可替代性，我们价格优势还存在。宏观因素在发生变化，美元是否会处于长期低迷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