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访华后发表的中美联合公报没有提及人民币汇率问题。人民币升值压力因此稍有缓解,一年期美元对人民币无本金交割远期交易价格在创下15个月以来的高点6.5865,即预期人民币一年后将升值3%左右之后,现已回落6.60之上。

　　中美汇率分歧被渲染夸大

　　人民币升值压力能否因此得到持续缓解尚待观察,但是奥巴马访华的结果很可能表明,中美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的分歧可能被夸大了。事实上,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和副行长马德伦近期都曾表示,要求人民币升值的国际压力并不大。现在的关键是,要说服市场相信这种说法,从而让人民币汇率问题有充足的时间和空间得到解决。
　　中美在人民币汇率上的分歧也许并没有媒体渲染得那么大,主要源于以下几个方面。首先,从目前情况看,美国政府其实很清楚,逼迫人民币升值并不能够得逞,而人民币升值也不能解决中美之间的贸易差额问题。美国的贸易逆差问题并无法通过汇率来得到调整。所谓调整汇率以解决经济失衡,更多地只是一个应付政治压力、讨价还价的借口,在这一点上美国政府其实比谁都清楚。
　　其次,逼迫人民币升值可能影响全球经济复苏,对美国经济未必有利。现阶段,让人民币大幅升值,中国经济复苏必然大受影响,反而可能会减少从美国的进口。事实上,只有中国经济持续复苏,对美国产品的进口才有可能持续增加。而且,现在中国贸易顺差带来的外汇储备增量,很大部分仍用于购买美国国债,虽然说过去的其他国家生产、美国消费的模式不可能再恢复,但一旦人民币大幅升值,中国贸易顺差减少则必然减少对美国国债的购买,对美国也可能不利。

　　弱势美元未能减缓贸易逆差

　　美元的持续弱势,不仅在国际上而且在美国也存在着相当大的争议。一方面,美国政府对美元弱势没有采取什么措施,但另一方面,美国的高官们都还在强调强势美元符合美国利益,这多少反映了美国政府对美元汇率的矛盾心理。弱势美元并没有减缓美国的贸易逆差,相反由于美元弱势导致油价上涨,美国贸易逆差在9月份还超预期地扩大。人民币升值将使美元购买力下降,美国民众必定需要购买更加昂贵的商品,除了中国还指望能够从哪里购买到便宜的商品呢？这完全可能抑制美国的消费,因此美元弱势未必就是有利于美国经济的。从这个角度看,如果美国政府都不知到底该让美元强势还是弱势,那么逼迫人民币升值意义何在呢？
　　美国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过分相逼,结果只能是适得其反。事实上,人民币汇率越是成为焦点,那么人民币升值的可能性就越小。中国如果在压力之下让人民币升值将会后患无穷,从过去的日元升值到前几年人民币升值的经验都说明了这一点:只要货币升值是确定的,那么热钱必然大幅流入从而导致资产价格的大幅上升,造成过大的经济泡沫,这样危险无法忽视;反之,如果能够在一个较为宽松的条件下,中国按照能够自己的节奏和步骤来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而不是被迫升值,那么对中美来说其效果可能更佳。

　　中美应在汇率问题上达成默契

　　目前美国经济仍处于困境,失业率还在上升,而且对中国的贸易逆差继续维持,指望美国政府在人民币汇率问题完全沉默并不现实。对此,中国有必要加快经济结构调整,逐步减少贸易顺差,同时从长远来说也的确有必要考虑让人民币与美元脱钩,从而使自身掌握更大的货币政策的自主权。另一方面,中美应该本着诚意,通过加强沟通来缩小分歧,尤其是不应夸大这种分歧从而强化人民币升值预期,这对双方来说都没有好处。中美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达成一定的默契,特别是美国政府如果保持安静,也许更加明智,当然这对中国也是最好的结果。奥巴马访华未谈及汇率问题,无疑是个明智之举。未来,在汇率问题上仍需要双方的勇气、智慧与诚意。

（作者系经济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