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G20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的主要资讯看，全球经济发展现状已经发生质变，主要矛盾从稳定局势转向巩固发展；政策诉求正在部分质变，主要方面从政府援手转向政府退场；经济格局也在全面质变，竞争关系从合作博弈走向“囚徒困境”。

　　主要矛盾转为稳固复苏

　　G20财长会议最终公报表示，“我们为对抗危机而采取的前所未有的、决定性的、协调一致的政策行动已经在抑制衰退和促进全球需求方面发挥了很大作用。金融市场正恢复稳定，全球经济正在改善。”
　　据IMF的统计，截至2009年6月份，G20成员为应对金融危机所承诺的各种经济刺激措施涉及金额11.9万亿美元。目前，世界经济终于有了转机，美国经济在一季度下滑6.4%、二季度下滑1%后，有望三季度实现正增长；日本经济第二季度实际年化增速3.7％，5个季度以来首现正增长；德国和法国经济在连续四个季度下降后，也于二季度首现正增长，环比增速0.3％；中国经济二季度同比增长7.9％，增速比一季度提高1.8个百分点。同时，各国采购经理人指数（PMI）明显上扬。
　　当然，会议仍对经济增长持谨慎态度，同意采取进一步行动以确保经济实现可持续增长。这些情况表明，世界经济现状已经转为复苏发展态势，发展到了政策外力推动的外生型增长阶段，需要进一步提升为内生型的可持续发展，经济的属性已经从全力维稳转向稳固复苏。

　　主要方面转向政府退场

　　目前的复苏还只是一种货币现象。按照古典宏观经济理论，由于价格粘性，宽松的货币政策只能在短期内增加总需求；在长期中，产量由资本和劳动的供给以及把资本和劳动变为产出的生产技术决定。这就要求稳固复苏不能一味依赖宽松的货币政策。因此，会议必须通过结构性政策、积极的劳动力市场政策以及培训和教育来促进就业。
　　根据货币数量理论，货币供给变动引起同比例的价格水平变动。依此推理，伯南克主导的非常规数量宽松的货币政策可能引发全球恶性通货膨胀。同时，启动积极的财政政策不仅对私人投资产生挤出效应，出现“国进民退”，损失市场效率；而且巨额财政赤字难以为继。
　　因此，会议在政策退出问题上达成了一致意见，认为政策必须与物价稳定和长期财政可持续保持一致，有必要在经济实现稳固复苏后，撤销特殊的财政、货币和金融部门支持措施。这表明，政策诉求的主要方面从政府援手转向政府退场，从“有形之手”转向“无形之手”，不再是“退不退”的问题，而是“怎样退”的问题。

　　竞争关系走向囚徒困境

　　G20认识到了无序退出的风险，因此，强调要在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金融稳定委员会的协调下制定出协调一致的退出战略，同时也承认了各国的国情差异，退出的规模、时机和行动顺序因不同国家和不同的政策类型而不同。
　　但是，追求退出过程必须透明、提高市场的有效性，形成“正和博弈”并不容易，它有特定的前提条件和固定的实现路径。根据博弈论，合作博弈只是一种长期趋势，囚徒困境才是博弈常态。全球经济的竞争关系从当前“合作博弈”必将走向囚徒困境。具体表现在国际金融话语权的争夺、货币紧缩时机选择和限制银行高管薪酬等三个方面。
　　目前，发达国家与金砖四国改革国际金融机构份额、股份和投票权正在博弈，角力瓜分国际金融秩序规则制定权和裁量权。以色列央行8月24日率先加息，将该国基准利率上调25个基点至0.75%；英国《经济学家》杂志最近说，澳大利亚和挪威也有望成为最先加息的国家，独自博取本国利益的最大化。英、德、法三国领导人呼吁在本月下旬召的G20领导人第三次全球峰会采取统一行动，对金融业薪酬采取强制性措施；出于保护纽约世界金融中心地位的考虑，美国在这一问题上不够积极，各自力争在微观金融制度层面博取制度红利。

（作者系中国证券业协会发展战略工作委员会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