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18日),国务院批转了国家发改委的《关于2015年深化经济体制改革重点工作的意见》,列出了今年的改革清单。
这份清单与往年相比差别并不是很大,基本上就是七大结构性改革,包括简政放权、国企改革、财税改革、金融改革、价格改革、收入改革以及土地户籍改革。这七大改革环环相扣,环环指向中国经济结构的痛点,其所涉及的七大领域,杂糅着各种利益集团、食利阶层、渡口经济和裙带关系,个个都是傲娇的硬骨头。
今年的经济下行压力严峻,稳增长成为首要任务,财政政策、货币政策和股市政策组成三大积极政策,开足马力护航稳增长。在一个泡沫周期已经上路的情况下,全面深改更是时不我待。因为一旦泡沫破裂,改革如果没有催生出新的经济增长点,创新创业没有接过“信贷+投资”的接力棒,泡沫过后就全是炮灰了。
自全面深改以来,各个领域的改革都在突进,但快慢有别。总的来说,金融改革一马当先,利率市场化改革即将收官,利率这个要素市场的最重要价格,将由市场发挥决定性作用。其他三大改革,包括汇率市场化、资本项目可兑换以及资本市场的股票发行注册制,也都有看得见的变化。
为什么金改可以走得更快一些?因为金改是两股改革的合力,一是由“一行三会”主导的自上而下的改革,一是由互联网金融等“边缘革命”所促成的自下而上的改革。这两股改革力量相互借力,相互博弈,才打开了金改的局面。改革,总是在市场供给力量扩围的前提下,才能对价格动刀。
其他结构性改革都存在动力不足的问题,主要依靠决策层自上而下的强推,缺少市场动力。比如在总理的再三催促下,三大运营商终于拿出了降费的方案,结果市场并不买账,认为华而不实。但运营商这边也挺“委屈”,认为应该按市场规律办事。事实上,在现有的电信市场格局下,也只能做到这个样子了。众所周知,我国的电信市场缺乏有效竞争,如果没有若过江之鲫的市场新准入者,三大运营商不可能给出诚意满满的降费答案。也只有在市场竞争的倒逼下,网速更快,费用更低。
医改同样如此。医改是个全世界的难题,一是增加市场供给,不搞所有制歧视,另一则是政府增加医保支出。我们的问题是,医院市场并没有充分打开,政府投入又不够。如果不能解决,破除“以药养医”就是一句空话,除非医生护士被说服接受低薪,只谈奉献。
哪怕是简政放权这样的改革,也要扩大思想“供给”,让市场的利益相关者都参与进来。昨天媒体报道,两个月前在网络发文《做企业这么多年,我太憋屈了》的桔子酒店CEO吴海,被请进了中南海座谈。这也是国务院办公厅响应总理“开门搞改革”的号召,从政府部门“端菜”变为人民群众“点菜”,因为对于审批之弊,处于市场末梢的企业和人最有发言权。
改革,一定要先把门打开,这样才不会感到势单力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