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打车软件的“专车”服务主导了新年的议题。一方面是“专车”服务攻城略地,另一方面是多地交管部门相继说不,与此同时一些地方的出租车司机罢工停运,这都让“专车”承压日甚。
让“专车”稍微松口气的是交通运输部的表态,后者肯定专车服务在满足市场高品质、多样化、差异性需求方面的积极作用,不过强调禁止私家车参与经营。
在这场利益之争中,“专车”、出租车公司、出租车司机、地方监管部门、乘客和媒体,选边站队,各执一词。在人民日报和新华社的掩护下,舆论基本一边倒地抨击既得利益垄断,点赞创新,呼吁法律与时俱进。对出租车司机的困苦舆论报以同情,但认为板子不应打在“专车”上,而应打在份子钱上。出租车司机则对“专车”和“份子钱”都不满,但觉得前者是个能捏的软柿子。至于出租车公司,沉默是金,不得已开口也是说份子钱净值没想象的那么高。
汽轮出现,漕船顿减;铁路通车,镖局消亡;集装箱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横空出世,一举瓦解了不可一世的码头工人协会。这也是为什么熊彼特将创新称为“创造性破坏”。创新与既得守旧的博弈,永远是经济史的动人篇章。“专车”软件与出租车垄断市场的博弈,仍是这未完待续的篇章。
市场标准与行业垄断的斗争,从前有,现在有,未来还会有。技术的崛起,有时会无情地改变一个生态系统。在传统的管制中,出租车行业“两头堵”,出租车司机工作时间长,收入增长慢,服务水平差,而乘客则被“打车难”所困扰愤懑。“专车”软件的创新,给出了一个更高收入、更好服务的可能性,传统管制在技术更新面前,拙嘴笨腮,手忙脚乱。
“专车”带来了出租车市场的增量,带来了解决“打车难”的契机,但仍纠结在是否具有合法性的问题上。其实,对于“专车”软件而言,最具想像力的革命恰恰来自私家车是否能够参与其中。现在这个口子被封得死死的,但未来谁能说得清楚呢?当小岗村民迈出“包产到户”的那一步时,不只是勇气,也是时势使然。
在《第四帝国的崛起》一书里,道出了西德“经济奇迹”的全部秘密。二战后的德国西方占领区,商品奇缺,物价飞涨,钱不值钱,黑市中交易活跃的美国香烟,承担了货币的角色。占领区政府自知阻止不了以货易货和黑市交易,问题在于商品供应严重不足。于是放开价格管制,打不过,就加入。在必要的阵痛过后,“商店里昔日空荡荡的货架,此时突然摆上了琳琅满目的商品”。西德经济崛起的秘密就在于,惟有增加供应,才能解决市场上的种种问题。这也是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崛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