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6月下旬以来,纽约原油价格最大跌幅超40%,原油熊市扑面而来。伴随油价一路下跌,俄罗斯卢布也节节下挫,12月月内已经连续跌破1美元兑50、60、70、80卢布关口。作为依赖原油天然气出口的俄罗斯,又恰逢乌克兰危机所引发的欧美对俄制裁与反制裁混战,无疑在油价下跌过程中损失最为惨重,经济面临极大的挑战,如果俄罗斯卢布倒下去,多米诺骨牌的下一个会是谁,会由此引发新兴国家货币危机吗?
原油暗战内幕难卜
看起来,油价下跌似乎是欧佩克(OPEC)与产油大国在争夺亚洲市场份额,但实际上最主要的转折点出现在美国。美国实现原油自给自足之后,国际原油价格的形势就出现了急转直下,这里面既有日本开始从美国进口原油的亚洲因素,也有沙特等OPEC大国参与争夺亚洲份额的因素,还有俄罗斯转向亚洲的因素,总体上原油供应过剩的判断不绝于耳,在油价一路下跌过程中尤为刺耳。由于美国是最大的原油消耗国,只要美国能够自给自足并转向出口,国际原油价格下跌的这种趋势就很难扭转。因此,油价50美元、40美元的前景谁也不能否定,对OPEC国家、俄罗斯等过分依赖原油出口的国家的全面冲击才刚刚开始,这些国家是多米诺骨牌的首要部分,如果卢布倒下去,OPEC国家的危机也无法避免。
根据高盛等投行的分析,委内瑞拉、俄罗斯等五国的成本线是100美元及以上,中东国家在90美元左右,而美国则在80美元,目前油价则已跌破60美元,实际上油价长期下跌对全球产油国的冲击和损害都是很明显的。但市场总是对的。即使油价跌到30美元,任何人也必须面对现实。即便是考虑阴谋论,即美国经过长期准备,推动一个强势美元周期出现,并希望借打压油价挤垮俄罗斯,也是可能有道理的。但美国自己也必须面对大量油厂、炼厂倒闭的事实。总体上,产油大国构成多米诺骨牌的第一部分是明确的,这里面还包括页岩油大国加拿大和美国自己。当然,美加两国只是经济创伤而其他国家的风险则是全面性的。
商品货币遭受洗礼
2014年三季度,伴随油价下跌的是强势美元,还有大宗商品暴跌,全球商品市场一片阴霾。在油价多米诺骨牌中第一部分的加拿大是比较典型的商品国家,加元也是比较典型的商品货币,除了油价的冲击,加元还要面对大宗商品下跌的冲击,与加元相似的还有澳元和巴西雷亚尔,澳洲及时实施矿商转产以应对中国矿产需求向食品需求的转变,巴西则陷入比较典型的滞胀状态,巴西雷亚尔汇价则创出新低。
在油价多米诺骨牌第一部分之后的,是众多商品货币国家,其中包括一些新兴国家。看起来,新兴国家及新兴货币的风险还在第二部分,但只要油价连续下跌,必然带动大宗商品继续下跌,加之强势美元的出现,从对产油国的冲击扩散到对商品国家的冲击,转换是非常快的,有些时候则几乎是同时展开的,所以商品货币风险也不能忽视,商品货币可能会取代新兴货币而成为风暴中心。
除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油价和大宗商品下跌对欧洲的冲击也不容忽视。金融危机以来欧洲复苏一直举步维艰,虽然可以获得价格下跌的好处,但欧洲通缩魅影一直挥之不去,欧盟央行早已实施了负利率,并正在逆美联储而行,一步步实施购买债券的行动,这是美联储正在逐步退出的行动。但在强势美元、大宗商品价格下跌、通缩来袭的一个中长周期中,欧盟央行除了逆势而行别无他法。
事实上,总量与美元几乎相当的欧元也几乎左右了美元指数,强势美元与欧元回归或许正是一个逆周期。从欧洲总体来看,既包括能源资源消费型国家和地区,也包括北欧的能源产出国家,所以经济总体上还是均衡的,欧元还属于一种较为均衡的货币。当欧洲抵抗不住的时候,油价下跌、商品下跌的风险就足够大了,就可能意味着全球经济所面临的困境,甚至是衰退。从这个意义上去解读阴谋论,也确实存在诸多合理的成分。
均衡性经济体能够抵御风险
当价格下跌的冲击席卷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部分、第二部分、欧洲之后,形势就可能极为严峻,这时候全球大部分国家将受到冲击,而只有经济全面均衡型的国家和地区才能够较为有力地抵御这种风险和冲击。像美国、加拿大等,虽然会面临油价下跌、商品下跌的冲击,但北美地区经济总体较为均衡,美加还有大量高科技产品出口,所以对美加而言,意味着经济再经受一次考验,只不过溢出效应的大小与多少,才是其它经济体所要面对的主要问题。从全球来看,经济较为均衡全面的经济体,主要就是中美欧三大经济体,这三大经济体当中欧洲较弱,中国与北美的均衡性相似,中国抵御风险和冲击的能力也较强。
中国经济逐步转向内需增长,中西部开发也在加速,抵御全球性风险和冲击的能力和余地都比较大。尽管欧洲的通缩压力是前车之鉴,但中国显然要比欧洲好得多。中国央行非对称降息后,中国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的余地仍然十分广阔,降息降准都还未到最后地步,宏观经济中外贸数据较为有利等,也预示着中国经济仍然在全球价格下降的初始阶段存在很大余地和自主性。当然,中国应对诸如油价下跌、商品下跌、全球通缩来袭等诸多风险和变化时,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等诸多领域,都存在众多可选选项,足以支持中国宏观经济有效地抵御全球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