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官员从不敢腐到不能腐到不想腐,是中纪委总结的反腐“三步走”。现在反腐仍胶着在“不敢”,“不能”和“不想”尚在围堰中。自十八大以来,新一届中央纪委履职已经700天,反腐成绩斐然。在一份财经媒体的调查中,对于民众而言,反腐是过去两年里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件。这并不令人意外。
在已经公布的四中全会公报中,对于反腐着墨不多。但这并不代表反腐的高潮已过,而应该是反腐太重要,以至于需要单独处理。稍后召开的中纪委四次全会,就给了人们管中窥豹的机会,打了这么多老虎苍蝇,下一步反腐怎么走?
媒体多摘录中纪委书记王岐山在四次全会上的“狠话”,迎合民众对打虎的期待。比如王岐山讲的下面这句话,就成功登上头条:中央横下心要遏制住腐败蔓延势头,在如此形势下仍有党员干部不收手甚至变本加厉。要持续保持高压态势,以零容忍态度惩治腐败,重点查处十八大后不收敛不收手,问题线索反映集中、群众反映强烈,现在重要岗位且可能还要提拔使用的领导干部。谁还敢我行我素、依然故我,就要付出代价。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抓贪官是治标,治标是为了治本赢得时间,这是过去中纪委的表述。从大老虎到山西官场塌方,治标搞得轰轰烈烈。这就好比在强光之下,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低头,不敢直视。等适应了强光的节奏,低头的人还是会摸索到“灯下黑”和“力不逮心”的规律,再度把头抬起来。治本所要做的,就是在他们抬头之前,已经打造好制度的笼子,即使他们抬头开始张望,也没有了那个方便。
反腐700天,路过全面深化改革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又刚刚经过依法治国的十八届四中全会,治本已经入场,要锁定反腐成果。此次中纪委四次全会,有关专家认为是一个从治标反腐到治本反腐的转折点,因为中纪委的表述着重提出“要加大治本力度,选对人、用好人,深化改革,加强制度建设,强化日常管理和监督,完善激励和问责机制,逐步实现‘不能’”。
依法治国,依法治党,是法治中国两个并行不悖的时代命题。法治不同于法制,就在于前者不是仅仅敢抓几个大老虎,也不是制定了多少部法律,而是制定的法律顺应人性和社会经济发展的要求,所谓有良法才能善治。治本就是努力让良法出台,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法律是不是合适,要看符不符合最大多数人民的利益。如果法律变成部门法,变成一边倒的既得利益法,那么守法的代价就是阻碍社会的进步。
打虎的高潮可能会告一段落,但反腐的高潮永远在路上。在治本反腐上,我们甚至还没有掀起高潮。从“不敢”到“不能”,是从量变到质变的惊险一跳。对于“不敢”愈是高压,就愈是不能容忍反弹。因为“这是一场输不起的斗争,一旦出现反弹,后果不堪设想”。翻遍二十四史都找不到的反腐力度,没有后路,只能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