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贷令”将取消的传闻,冲击着上周的银行与媒体。不过从周一等到周五,正式的文件始终不见踪影,媒体从银行口中挖来的消息,则大多意味深长。是“能做不能说”,还是“不能做也不能说”?目前尚难做出判断。
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讨论的,那就是:现在放开限贷合适吗?限贷是银行系统为限制炒房人杠杆率而做出的规定,其核心是在保证首套房低成本融资渠道的同时,大幅提高二套以上购房需求的金融成本。限贷的威力堪称巨大,在限购限贷叠加的区域,投资客几乎不见影踪。
这一看似无弹性的监管指令并非一无是处。限贷固然伤及一些刚性的改善性需求,但也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房地产市场系统性的金融风险,功过不能用简单的量化指标去评价。
笔者以为,如果限贷正式、完全取消,基本的前提应是房地产市场非理性发展的外部因素不再重现:地方政府的收入来源能否摆脱“地价带动房价、房价带动税费和地价”的简单循环?货币发行量能否回落到合理区间?资本的获利途径不再唯地产是从?投资人的投资渠道能否有效扩大,不再盲目囤积住房?等等。
外部条件正向积极的一面变化。财税体制改革今年下半年已拉开帷幕,虽然到2016年改革重点才能初见成效,但地方税源长久依赖卖地收入的市场预期已经下降。
整个社会的货币发行规模也在放缓。从8月份的货币信贷数据看,货币增速和企业部门的信贷扩张规模都低于市场预期。企业短期贷款在7、8两个月连续减少,机构甚至认为产业界的信贷收缩已经开始。
投资渠道是否已经有效扩大?各方争议不小,但现有环境下,投资房产迅速获利的预期显然已大幅下降。可以预计的是,即便完全放开限贷,商业银行也不会无条件支持市场需求,因为它们面临的约束条件将比以前更多。
以上所说仅是放开限贷所需的充分条件,必要条件又有哪些呢?笔者以为,从国家资产负债表的角度去看,目前中国的政府、企业和金融部门都不同程度面临去杠杆的考验,只有居民部门尚存加杠杆的空间。这意味着,如果要在未来数年内维持一定的经济增速,居民部门被抑制的加杠杆能力有必要释放出来。
这是否意味着将打开潘多拉魔盒?那倒不一定,关键在于加杠杆的深度和持续时间的长短。2015年底地方政府存量债务将度过还款高峰,政府加杠杆的能力将率先恢复,这将抵消经济运行对居民部门加杠杆的依赖。我们当下面对的现实是,如果政府、企业、金融和居民部门同时去杠杆,直接冲击恐怕会远大于可能的收益。
取消限贷合适吗?不妨考虑考虑以上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