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市场倒金字塔被翻转过来了
2014-02-24   作者:朱伟一(中国政法大学教授)  来源:上海证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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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倒金字塔理论,我国沪深蓝筹股市(下称“主板”)当然是老大,而中小企业板和创业板(以下称“二板”)以及全国企业在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以下称“新三板”)一直太弱。截至2013年年底,三类市场的上市公司挂牌情况为:主板市场1357家;中小企业板市场693家;创业板市场355家;“新三板”市场344家。呈典型的倒金字塔结构,头重脚轻,显然很不利于稳定。

  而美国的多层次市场则呈正金字塔结构。同样是截至2013年年底的数据,各类上市公司的挂牌情况为:纽约证券交易所2200家;纳斯达克市场2500家;报价牌市场约4000家;粉单市场约9000家。

  为了我国资本市场的稳固健康,从长计议,我们当然还需改天换地,把倒金字塔结构颠倒过来。

  未料这个过程来得还真快!

  今年1月24日,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挂牌企业增至621家。更喜人的是,还出现了“四板市场”。2013年,“新三板”问世之后,区域性股权交易市场争先挂牌,被称为“四板市场”。成都(川藏)股权交易中信股份有限公司2013年底试营业,成为全国首家跨省区的区域性股权交易市场。截至2013年底,全国各地已组建了29家股权交易市场,全国场外市场(包括“新三板”和“四板”)的挂牌企业达到了7121家,数量远超沪深主板市场的1357家,猛然间,正金字塔结构已成型。

  从国际市场的历史看,多层次的资本市场发展形态有利于科技振兴,纳斯达克市场就是美国的创业板,始终吸引着引领潮流的高新科技公司。只是经过四十多年的沿革,今日的纳斯达克市场与纽交所之间实际上已无多少差别可言了。所谓“二板”,“三板”,越来越成为相对模糊的概念,主要只是针对挂牌公司的要求宽严不同而言。2013年,共有25家科技公司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而纳斯达克仅有23家科技公司挂牌。

  另外,美国多层次资本市场中的“三板”通常可以为“主板”提供上市公司后备军。据《华尔街》一书披露,粉单市场经纪人提取50%的佣金,花天酒地,男盗女娼。粉单公司的质量可想而知。显然,很难从粉单市场中选拔主板上市公司的后补。

  而素来对新型科技公司有极大吸引力的纳斯达克近来也在另辟蹊径,拟设立“纳斯达克非公开市场”(英文“Nasdaq Private Market LLC Nasdaq”,简称“Private Market”),竭力拉拢非公开上市公司在纳斯达克非公开市场挂牌交易,以期这些公司日后在进军“主板”时首选纳斯达克市场。为此,纳斯达克新平台还将提供一系列新服务,如协助向投资者提供信息等等。不知纳斯达克非公开市场究竟算作“三板”还是“四板”,但可以估计行情很难比我们的“三板”和“四板”更火爆。

  2007年,纳斯达克与若干大银行联手,推出了“门户联盟”(Portal Alliance),作为非上市公司股权交易的平台,但这次“三板”的新尝试并不成功。同年,高盛也设立了一处非上市公司市场,但因交易量太低而在2011年关闭。

  问题在于如今要找到适合上市的新公司企业实在太不容易:证券公司瞪大眼睛在搜索,私募股权基金业更在四处出击,这些金融机构都各有自己的如意算盘,未必就愿意投奔“三板”或“四板”。市场行情好的时候,有些好企业还不愿上市。比如,当初高盛、美林等大牌券商是合伙企业,利润丰厚但却不愿上市。

  据粉单交易大王乔丹·贝尔福特在《华尔街之狼》一书中的交代,他和他的兄弟们曾经以多层次市场的地位和名分给风尘女子打分:头牌妓女是蓝筹股,粉单是低端妓女,中间的模糊地带是纳斯达克(当然是20多年前尚未变为“主板”的纳斯达克)。虽然过于低俗,却是诛心之论。同样的意思,假如让中国的文人用生花妙笔来描述一番,或许就会典雅得多。杨贵妃天香国色,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不是百里挑一或千里挑一,简直是百万里挑一。若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唐玄宗自然可以重色思倾国。反之,若是嫔妃成群,自然只能是“六宫粉黛无颜色”了。但却不能排除其中也有几个日后能掀起巨澜甚至改变了历史的女杰。

  市场的优质资源总是稀缺的,“三板”、“四板”拉公司挂牌,自然就不能不降低“选美”要求。美国“三板”、“四板”的“选美”标准,我们这些年来似也已学到手。这个标准就是扩大非公开上市公司的范围,供“三板”、“四板”海选。美国2012年生效的《乔布斯法》(The Jobs Act)允许公司在股东数到达2000之前,仍然可以成为非公众公司,而在此之前的规定是,公司股东达到500之后,公司即成为公众公司,需要披露许多信息。

  多层次资本市场就是如此千变万化,但说白了,其本质就是逐级降低要求,大家各得其所。你有什么样的机会,就看你的资质到底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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