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中国内地市场出现若干异象,比如比特币投资热潮,大妈大举购买黄金,以及有钱人排队移居海外等。这些异像透露的一个隐忧,就是内地不少富人认为人民币估值过高,想尽方法让自己的资产多元化,尽可能将资产转至非人民币的资产组合上。
从表征上观察,有人断言人民币高估,原因在于汇改后,人民币汇率为了进一步体现中美贸易的权重,不断升值,此外,人民币汇价也反映了内地与工资相关的通胀上升过快。为保经济增长,不少人认为中国人民银行应该采取行动,让人民币贬值,否则今后有可能爆发债务危机。
的确,人民币升值已导致企业利润下降、PPI下降之际,工资成本却持续上升的现象。不过,一旦全面放开对人民币汇率的管制,则有可能导致人民币汇率大幅波动。放开对利率、银行与外资流动的管制之后,中国的资金将会外流,人民币将会明显贬值。与此同时,资本外流会耗尽内地银行的存款,多重质押的不良贷款将被迫重组,债务危机随时有可能爆发。
实际上,目前社会也陷入两难的局面,若内地没有金融改革,人民币可能维持高位,债务比可能继续攀升,而在这情况下,有人认为最不坏的结局为,内地经济增长将慢慢衰竭,陷入停滞,重踏日本上世纪90年代之路;而最差的结局为,爆发债务危机,整个中国的债务形势将面临全方位的质疑。
有学者认为中央政府应该允许人民币在调控下贬值,不要冒今后发生更大危机的风险。可是,目前国际整体形势并不十分配合,早前,新兴市场汇率发生剧烈动荡,美联储推出量宽导致多个新兴市场国家货币被大幅抛售,引发市场对人民币汇率产生担忧。
近日,美国联储局主席耶伦表示退出量化宽松(QE)货币政策仍需考虑长期就业情况,看似在2016年前加息的机会并不大,但是缩减买债规模依旧,退出QE依旧在议程上。2月初,新兴市场持续发生动荡。而在春节期间,新兴经济体货币大跌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中国市场的情绪。
春节之后首个交易日,人民币对美元虽然依旧走强,但人民币升值预期明显回落。人民币走强自有其因,始终中国的经济基本面胜过其他新兴经济体,经济增速较佳、经常账户盈余合理、外债水平可控以及通胀温和。鉴于中国基本面较佳、又坐拥近四万亿美元外汇储备,在资本账户仍未完全开放的前提下,中国完全有能力维持人民币汇率稳定。笔者估计今年内人民币对美元将会破6,而作为金融改革的一部分,人民币每日交易波幅将会扩宽至2%。
不过,在美联储逐步退出QE的过程中,中国绝不应忽视海外的流动性改变。QE退出会引致套利资金流出中国,造成内地外汇占款收缩。中期而言,海外流动性环境的错综复杂,若未来美联储政策出现反复,外汇流动的剧烈波动和逆转难以避免。此外,欧洲、日本等央行的动向以及中国人民银行的汇率政策也将影响资本流动。
今后数年,新兴市场将出现大分化以及大调整,那些基本面欠佳的经济体将成为投资者抛售的目标,而较强的经济体则会受到青睐。全球经济环境目前对中国而言,挑战与机会并存。过去数年,中国经济高速增长、人民币升值预期吸引大量资金流入中国,推动内地资产价格上升。不过,若资本大量流出,对内地经济将产生一定的冲击。
虽然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放慢,但仍能维持在7.5%以上的水平,若内地城镇化以及人口政策能维持一个较为强势的消费市场,经济依旧能保住一定的强势。当环球资本撤出新兴市场之际,若内地经济与人民币汇率能保持稳定,就能稳住动荡的形势,吸引环球避险资金的流入,成为是轮新兴市场波动的主要受益国。在这背景下,汇改与利率改革还是有加速的机会,彻底改革中国的金融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