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物价上行态势有所显现。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9月份消费者物价指数(CPI)为同比增长3.1%,创出7个月新高,超过3%的红线。与此同时,房价大幅上涨,部分城市新建商品住宅价格同比上涨接近20%,房价上涨对构成CPI重要组成部分的住房租金拉动作用较为明显,9月份住房租金上涨4.4%。综合看,考虑到季节性因素影响,四季度物价上涨压力增加,或引发货币政策力度微调,将影响到四季度资金面。
货币政策首要目标是稳物价
从各国情况看,货币政策多目标制较为普遍。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以美国和日本为代表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为实体经济注入大量流动性,主要是为经济复苏提供货币支撑,因而稳定币值目标暂时不在主要关注范围。可见,单一以价格稳定为货币政策目标的国家比较少,主要是以德国为代表。我国也属于货币政策多目标国家,在官方政策言论中,人民银行要同时兼顾经济增长、国际收支平衡、物价稳定、充分就业等多个目标。但从实际看,维护物价稳定则是中央银行不可推卸的首要职责。
如果物价不稳定,出现了明显通货膨胀,那么中央银行难辞其咎。因此,尽管中央银行名义宣示上要兼顾多个目标,但实际上天然的、首要的职责就是维护物价稳定。
食品价格和房价继续上涨
当前物价出现上行苗头,与资金面情况不无关系。9月末,广义货币(M2)同比增长14.2%。从中央银行货币供应到具体商品价格上涨,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其间还要受到商品供求关系影响。从今年9月份CPI的影响因素看,食品价格同比上涨6.1%,影响CPI总水平上涨约1.98个百分点。目前看,与老百姓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食品价格上涨较为显著;鲜菜价格上涨18.9%,猪肉价格上涨5.9%,鲜果价格上涨12.5%。虽然这些重要食品价格上涨,主要受到季节和饮食习惯的影响,但其背后的货币原因往往不易被察觉。
事实上,资金对食品价格存在重要推动作用,其内在机理是农业生产部门对全社会平均收益率的追逐。与此同时,作为农业生产资料和劳动力的价格还要受到其他产业平均价格与劳动力成本的影响。举例来说,农贸市场摊主经营一天的收入赶不上其他产业经营人员,势必导致市场退出,进而影响到农副产品供应。在供求关系规律作用下,提高售价将成为唯一选择。展望四季度,我国即将进入冬季,蔬菜生产量下降,禽肉的消耗上升,但冬季往往又是疾病、异常气候频发的季节,有可能会加剧市场供求矛盾。对此,还应有所警惕。
而房价上涨则更多是资金推动的结果。住房供求关系紧张,刚性住房需求旺盛,往往被认为是推动房价上涨的重要因素。但资金面宽松状态,则是一个不可忽视的货币原因。无论是历史演进,还是进行国际比较,资金推动房价上涨可以作为经验规律而存在。我国也不例外,过去这些年资金在房地产领域过度积聚,使得房价呈现出明显的资金推动型的特征。房价上涨不仅会拉动住房租金上涨,而且还会通过财富效应,增加社会总需求,刺激建筑材料价格上涨,进而通过连锁传导,增加全社会运行成本。而这些都将给物价稳定带来现实威胁。
房地产领域兼具居住与投资双重属性,是最容易出现泡沫的领域,因而各国中央银行都给予高度重视。目前看,尽管房屋租售比、房价收入等衡量楼市泡沫的指标已经远远偏离合理状态,我国房价上涨还未出现放缓和停涨的迹象。如果任由房价上涨,势必引发住房租金继续上涨,将增加中低收入人群经济压力。截至9月末,全国住房租金价格同比上涨4.4%,已连续上涨45个月。
货币政策将趋紧
近日,人民银行发布了9月份全国金融统计数据。数据显示,1-9月社会融资规模同比多2.24万亿元;其中,人民币贷款同比多增5570亿元。特别是9月份信贷增长超过预期,显示近期信贷扩张压力较大。考虑到前三季度社会融资和信贷增长规模总体较快,为抑制物价上涨,防止楼市泡沫继续扩张,不排除存在货币政策或将收紧的可能。事实上,社会资金面的适度紧缩,不见得不利于经济增长。我国产能过剩问题迟迟不能得到解决,资金面宽松维持了过剩产能继续运转。如果对过剩产能施加资金面的压力,或可以实现从外部加快过剩产能产业的重组进程。同时,维持资金面的适度紧缩,可以有利于抑制房价继续上涨,缩减楼市泡沫。
综上分析,今年四季度社会资金面可能较三季度收紧。9月份货币市场利率再次大幅上涨,如果剔除季末影响,已经充分反映了市场预期。总体看,我国社会资金面收紧并不是件坏事情,反而有可能成为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经济结构调整的催化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