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首相安倍晋三自上任以来高调祭出宽松货币政策,希望借通涨预期刺激经济增长,由此引发业界对“安倍经济学”效应的热议。 不可否认,一季度日本GDP年化增长3.5%,东京股市自去年11月以来涨幅近70%等提振了民众对安倍内阁的支持率。但经济需求总量扩容需由人口增量与消费意愿提升等共同带动。而人口老龄化和僵化的移民政策,反映单凭短期量化宽松政策和货币幻觉,很难触动日本经济内在痼疾,甚至或将透支未来。目前日本已成为世界上人口老龄化最严重国家之一,如截至去年10月该国总人口数再减28.4万至1.275亿人,65岁以上的老人首次突破3000万,占总人口的24%,14岁以下儿童所占比例则跌至历史新低的13%。 老龄化给日本社会带来突出冲击。其一,在职专业人才正面临后继乏力的尴尬,日本产业的创新和升级能力受到现实考验。而且不断萎缩的劳动力大军正承受着巨大经济压力,现在日本大约每三个劳动力就需供养一位老人,而预计到2050年,每位劳动力就需供养一位老人。其二,老龄化让政府部门面临沉重的社会保障工作,养老金、医疗保险经费等令日本财政捉襟见肘,政府债务不断累积,如日本政府债务为全球最高占GDP的比重达240%以上。 而即便已陷入劳动力人口匮乏困境,日本仍在移民政策上秉持保守心态。虽然一些高官政要曾试图对移民政策做出松动,但因经济持续低迷、就业形势严峻而遭反对,以至于日本人才输入进程缓慢,并成为一个在人才流动方面极为封闭的国家。 安倍政府试图借用大量印发钞票、财政投资扩张、敦促日元贬值等扩展政策,给社会经济输入活力,其目的就是创造通膨预期,进而刺激消费提前释放,并带动相关投资跟进,最终扭转经济颓势。但这一逻辑的重要前提——通涨预期却未能真正成形。因为钞票扩印并不一定就能带来通胀,这些走出央行的增量货币如若被继续储存在商业银行,那么就难以掀起预想中的经济效应。 如日本一季度职工工资仍为0.5%的负增长,其普通家庭的消费者信心指数一直在44左右徘徊,而该数值低于50便代表消费者对于市场前景表现悲观。可见,多数日本民众的储蓄意愿依然强烈,客观上抵消了印钞带来的影响。此外,日元贬值对消费、投资的拉动作用更值得商榷:一则日币贬值意味着进口商品成本增加、影响消费;一则出口虽会受益于此,但约40%的日本出口是由日元定价的,受益覆盖面实际较为有限。 宏观经济中的需求概念,在微观上体现为“人口+消费”两大因素。当下日本经济在这方面却未实质突破,所谓的刺激政策显然只是短期效应,无法取得核心变化。正因此在进入5月下旬后,日经平均股指经历了两次大幅下跌,预示着日本经济并未真正企稳走强,再度反映安倍若单纯基于短期的财政和货币刺激成效有限,需尽快推进结构性改革,尤其是切中人口结构矛盾及投资错配肌理,以完善和修正“安倍经济学”;否则安培经济学将是水中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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