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主导我国宏观政策的凯恩斯式需求管理,或许正逐渐转向供给管理。这包括中性的货币政策、削减政府开支配合大规模减税、放松政府管制等。 2010年以来,我国GDP增速不断放缓、通胀和房价压力却依然没有减轻,这显然是供应层面的问题。首先,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奉行凯恩斯主义政策,实行宽松的货币政策和积极的财政政策进行需求管理,导致债务累积和货币超发。据世界银行口径,估算的2012年我国银行部门对国内提供的信用占GDP达到153%,创下历史新高,远高于印度、菲律宾等发展中国家,继续通过投资进行加杠杆的空间已经不大,而货币超发也使得通胀担忧挥之不去。 其次,长时间以来,消费特别是居民消费增长落后于GDP增速,经济转向消费驱动困难重重。虽然2009年以来出台“家电下乡”、“以旧换新”等政策刺激居民消费,但消费率依然低位徘徊不前,这表明简单的需求管理难以推动经济从投资驱动转向消费驱动。 最后,较高的税负和较多的政府管制,导致企业缺乏活力。同时,由于我国以增值税、营业税等间接税为主体税制,导致经济下行周期,企业的税负不能有效减轻。 因此,从本质上讲,目前经济复苏力度低于预期是有效供给不足引起的。在此背景下,简单的凯恩斯式需求刺激对增长的边际拉动效应递减,而推升通胀风险的效应更加凸显。 美国、英国在上世纪70年代陷入“滞胀”阶段,通货膨胀、失业严重和增长停滞并存。虽然我国经济当前所面临的困难还远未及当年陷入“滞胀”的美英两国,但成因却有相似之处,措施有可借鉴之处,即在中性的货币政策下从供给层面发力。 第一,维持货币中性,对抗通胀和房价压力。面对通胀,美国和英国不约而同地选择控制货币增速,并均取得成功,美国CPI增速从1980年的13.5%逐步回落至1986年的1.9%。 第二,削减政府开支配合大规模减税。具体而言,通过削减个人所得税税率鼓励工人努力工作,促进可持续的消费增长,通过减税和加速折旧鼓励企业投资。美国分别在1981年、1986年降低个人所得税税率,增加了家庭可支配收入和促进个人消费增长,个人消费支出占GDP比重由1981年的62%显著上升至1987年的65.4%。 第三,放松政府干预和管制,在公用事业部门引入多元投资者,给予企业与市场更多的自由空间。 事实上,我国经济政策有转向供给管理的迹象,包括实行结构性减税,但力度仍远远不够。笔者认为,我国经济发展的前景仍然广阔,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的发展空间很大,通过改革释放被约束的供给要素,有效益、有质量、可持续的增长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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