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私人部门资产负债表改善、财政负面冲击减少、大量闲置产能、低通胀等正面因素持续,我们预计未来几年美国经济复苏步伐将会加快,2014年经济增长率将会达到3%-3.5%。 在这种情况下,有人开始讨论美国经济复苏的性质问题。有人认为,美国将在“制造业复兴”带动下出现更偏向于结构性的复苏。最近一份研究报告认为,中国制造业的迁移、加上美国相对欧洲等发达经济体相对竞争力提升带来的出口,将给美国直接和间接创造200万-300万个就业机会,这一因素将在本年代结束时降到1.5%-2%的失业率。 我们在研究过宏观经济数据之后认为,这种“制造业复兴”的证据并不存在,至少目前还没有出现。 本轮复苏以来,美国工业生产年增长率达到了5%的可观水平,比实际GDP增速快一倍。此种现象部分原因是制造业相对服务业来说具有更强的周期性,但数据显示,制造业的增速超过经济中其他部门增速的幅度,还是超过了GDP2%增长环境下的正常水平。 放到国际环境下,与其他发达经济体相比,美国制造业复苏的强劲势头更是明显。2011年欧债危机和日本核事故以来,其他发达经济体的的制造业反弹已经停止,并出现收缩,相比之相,美国制造业持续上行。 成本方面的数据也很出色。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公布的跨国统计数据,美国制造业生产率增长速度比其他发达经济体要快2%,这间接降低了单位劳动成本。 最后,在页岩气革命之下,美国相对其他国家出现了明显的能源成本优势。美国天然气价格比英国、欧洲和亚洲都要低,近两年来,这种价格差距越来越大,目前美国天然气价格只有亚洲平均水平的1/4到1/3,这将大大有益于化工、基础金属等能源密集型行业。 尽管出现了这些积极信号,但我们并没有到看到美国制造业结构性复兴的太多证据,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与其他发达经济体相比,美国的制造业数据很出色,但美国经济2009年中期以来的总体复苏力度差不多是二战后历次经济周期中最缓慢的。美国与欧洲和日本制造业复苏力度的不同,主要反映的是欧债危机和日本核事故对它们各自的打击。 尽管官方的生产率增长数据十分强劲,但美国出口——一个更为可靠的竞争力指标——充其量只是表现平平。出口份额是比跨国统计数据更可靠的衡量竞争力的指标,即便是单个国家的生产率和单位劳动成本数据,也容易混杂很多噪音,而进行跨国比较时,其误差更是很容易放大。相比之下,出口更能直观地说明,美国是否从其他国家那儿抢占了市场份额。分析1985年以来的美国出口表现与美元加权汇率之间关系可以发现,只有美元贬值时,美国出口才能获得一些改善,看不到生产率的因素。 有人认为,上述分析没有考虑到中国因素的影响。是否美国竞争力相对绝大多数贸易伙伴来说已经获得改善,但中国出口竞争力的大幅度提高遮盖了这种积极变化?答案是否定的。即使我们把分析限定在美国与欧洲贸易伙伴之间,美国的出口表现最多也是中等水平。我们剔除欧洲内部贸易之后,把欧洲当作一个整体来与美国进行对比分析,结果发现美国和欧洲之间的出口增长速度一直保持同基本相同的速度,这说明美国和欧洲的出口增长是受到全球贸易周期的共同推动,美国和欧洲之间并没有发生相对的竞争力变化。 认为美国能源成本优势将会全面提升美国制造业竞争力的说法,看上去更有道理。毕竟美国能源成本优势最近2-3年才开始出现,其优势体现在资本支出、产出和出口等方面需要数年时间。产业统计数据显示,那些最容易受益于低天然气价格影响的制造业部门如铝、钢铁、塑料、基础化工、化肥等产品的产量至今还没有出现实质性的增长。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还只能看到能源生产和行业收入增长这一层直接效应。 一个合理的估计是,相对于2008年之前的气价,现在的气价每年可能为工业天然气用户节省200亿-300亿美元成本,大约为GDP的0.2%。美国能源敏感型行业的总产出约占整个工业生产的7%,约占整体GDP的1%。因此,除非低能源价格能大幅提高这些行业的产量增长,否则其宏观经济效应可能是有限的。 美国制造业的前景是光明的。我们预计,在未来几年内,制造业应会继续以略快于整体经济的速度增长。制造业部门的就业增长机会仍然值得看好,这将与2001-2007年的情景形成鲜明对比,更不用说其后的衰退阶段了。但我们认为这背后的主要原因可能是整体需求普遍改善,而非美国制造业出现结构性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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