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后,韶关始兴县的公务员将可通过内网查阅当地526名官员的家庭财产信息。昨日,广东省人大代表、韶关市委书记郑振涛首次向媒体透露“始兴试点”的内容,纳入公示的财产包括工资、房产、投资等六大类。
内网公示,靠的还是内部监督互查,官员申报的信息是否真实,缺乏外部监督。而财产公示制度的核心是公众的监督权,始兴试点离这一步还有距离。何时实现突破,目前不得而知。官方说法是“根据进展适当向社会公开”,何为“适当”,概念依然很含糊,没有时间表,增加了试点的模糊性和不确定性。
一是对能突破的边界和可能遇到阻力的把握问题,这一点以往讨论较多;另一方面,财产公示试点是广东《从严治党五年行动计划》的内容,试点地域是由省纪委选定,所以始兴试点是自上而下进行的行政指导。因而,包括始兴在内的三个广东地方试点,推进进度其实超越了地方掌控能力,何时从内网转外网,试点何时推广,很大程度上成了省级命题。
广东试点的矛盾之处在于,试点的路线、规划靠省级指导,基层试水的阻力大大减少,但减少不等于消失,而是后移了,县级试点过渡到市级、省级,阻力可能越来越大;另一方面,全国范围来看,财产公示制度推进走的还是底层设计的路线,地方试点不成熟,试点层级过低,边界未打开,财产公示就难以成为全国性的制度或者要求。那么,广东三个地区的试点,从县级到市级过渡,可以继续靠省级适时的指令、通知,但从市级到省级过渡,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省内市级主动试点已经普遍了,趋势如此;二是省级有推行的自觉或共识。因而,广州、佛山、深圳市长接连表态“如有通知,愿意公开财产”,虽符合广东试点的操作线路,但却将所有矛盾和阻力都上移了,这种倒逼对后期推进是利是弊?待察。
当然,县级试点与省级统筹间的矛盾,一方面可以理解为财产公示难以突破的潜在困境;另一方面,这个矛盾形成的同时,提出了财产公示制度的真正瓶颈,也即试点从低层级向高层级的顺利过渡。广东试点的不同正在于此。如果瓶颈能够打破,财产公示制度就能跳出以往止于县区试点的循环局面。对广东而言,等于取得了实质性推进;对其他省份而言,则提供了推进的可行经验。如果这样,广东试点的鲶鱼效应,将超乎以往。
一般而言,财产公示若能成为省一级的制度和要求,财产公示制度在全国的确立,基本上不会存在实质性难点。现在广东迈出了这一步,财产公示的真正挑战也呈现出来了,下一步怎么走,影响重大。有一点是明确的,
边界要在探索中拓展,制度要在主动中生成,好的制度等不来,财产公示需要先行先试、身先垂范的勇气,这一点,广州市市长陈建华、佛山市市长刘悦伦和深圳市市长许勤公开表达了愿意带头公示财产,尽管有“等通知”的小前提,仍值得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