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开中国春节,“2013冬季达沃斯论坛”昨天揭幕。只是意为持久发展注入活力的达沃斯论坛,如今大概也只能为世界经济复苏提供几个没有太多执行框架力的药方。 就在五年前,施瓦布及其创立的达沃斯论坛还吸引着全球财经大佬的眼球,影响力在世界范围内无出其右,带给世人无限期许。无奈一场百年一遇的全球金融危机打破了资本主义的话语范式之梦,达沃斯论坛的边际影响力因此无情衰减。 资本主义深陷体系危机已是不争的事实。相较于危机发生前的2007年,美国的经济基本面下滑不少,一向引以为傲的金融业在遭到大面积毁伤之后,依然处于修复期。道琼斯指数稳定在13000点,并非美国经济向好的风向标,而是美元红利引致各路资金的赶集效应。事实上,这些年来,金融危机不仅限制了企业的借贷,也严重影响美国以及其他国家民众的信心,美国的消费支出一直在缩减,商业投资减弱,出口增速放缓,失业率居高不下。其他主要工业化国家的实体经济也都在恶化,以至于作为对全球经济形势演变最具微观感受力的全球企业家们多数对未来经济走势持悲观态度。普华永道不久前针对1300名首席执行官的调查显示,在西欧国家的首席执行官中,仅五分之一非常看好未来一年的经济增长。全球范围内只有三分之一的首席执行官对本公司在2013年实现增长非常有信心。两者数据均较2011年大幅下滑。 笔者认为,2013年全球经济的最大不确定性,是美国凭借美元霸权在“债务上限谈判”与“财政悬崖”之后会不会抛出新的金融恐吓工具,以及欧元在体系危机的路上会否突然休克。 回顾世界经济史,1825年以来,每一次世界性经济危机的罪魁祸首都是由于资本主义的贪婪。今天,当我们讨伐一小撮贪得无厌的美国金融寡头已于事无补时,更加怀念马克思、加尔布雷斯这些经济学大师。当全球在美国一再祭出不负责任的经济政策面前无计可施时,多么冀望全球出现三边均衡的经济格局。可惜,如何求解世界经济复苏,无论是G7、G8还是G20,乃至欧美操控下的IMF和世界银行,开会也罢,协调也罢,都没能找到特效药。 当然,谁也不能低估资本主义的自我调整能力及美式全球化的生命力,更不能轻易得出美国一手打造的机制化霸权已濒临崩溃的结论。笔者倒是担心:握有占优策略的美国,在有意为之的此轮全球货币大洗牌中,在成功地将欧元拖入体系解体的关键时期之后,正将攻击火力集中到对人民币扩充行为边界的打压。或许,一场不以中国意志为转移的金融大博弈正在逼近我们。果真如此,中国不仅将无法获得足够的财力来支持建立完善的社会福利体系,更有可能错过追赶美国的“时间窗口”,进而失去成为一流经济与金融强国的基础性条件。 在不确定性依然是世界经济最显著特征的情势下,求解世界经济复苏难题,既要看美国会否在透支美元红利政策偏好中及时纠偏,并在去杠杆化的同时开启实体经济的深耕之路;也要看欧元区能否在摆脱高福利绑架的同时消除同床异梦,还要看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能否真正告别增长的迷雾。 历史不能背叛,无论是当年不可一世的荷兰还是曾经的“日不落帝国”英国,都因为沉湎于金融业的表面繁荣忽视了实体经济的发展,最终从辉煌的终点又回到了并不显赫的起点。尽管相对这两个早起的国家来说,美国更具竞争优势与全球资源配置力,但在金融业缔造的令人瞠目结舌的财富繁殖速度面前,美国甚至全世界的主流经济学家和主要政策制定者都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如何发展金融业而非实体经济之上。于是,当年最具全球金融政策号召力的格林斯潘抛弃了索洛的教诲,一再无限放大货币政策的效用。加上贪婪的华尔街对金融衍生工具的滥用,“美国病”终于不仅在美国发作,更在世界蔓延。这是全世界的不幸和悲哀。 拯救发达国家乃至世界经济的关键之举在于,美国能否及时抛弃无休止透支美元红利的偏好,并在去杠杆化的同时深耕实体经济;毕竟美国依然握有全球最具竞争力的实体经济和研发基础,新一轮的产业革命也不大可能在美国以外的其他国家孕育。至于被高福利绑架的欧元区,能否在2013年摆脱命运的嘲弄,不能冀望德国慈悲为怀,也不能纠结于找寻财政与货币政策统一的最优解,只能要求危机深重的国家尽早勒紧裤带,加大对实体经济发展的投入,强化科技研发,以科技与产业革命引领本国经济走出困难期。而代表世界经济新希望的中国等新兴经济体,想要不被“美国病”感染,唯有尽快将增长动力切换到基于技术进步的效率改进与专业化人力资本积累水平的提高,切换到基于经济增长的福利效应提升基础上的内需驱动,才有可能开启下一个增长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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