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元集团主席容克是真的要退休了,这几天他正忙着会见继任者。去年7月17日任期结束后他同意延期到今年一季度,这次他明确表示不会再干了。他的继任者今天选出,最有希望的候选人是荷兰财长迪塞尔布洛姆。 容克在这个位置上待得够久了,尽管没有担任卢森堡首相的时间长,但也可谓“八年抗战”,尤其是经历了欧债危机最严峻的时刻。在10天前的欧元集团主席与欧洲议会经济与货币事务委员会之间的对话会上,他深有感触地说,“未来十年欧盟将走向何方?整个世界都在关注。欧元绝不能失败”。 58岁的容克自2005年起便开始兼任这一职务。这最初只是欧元区财长月度例会机制的机构,直到《里斯本条约》生效后才被正式认可。这时的容克已干了4年的“非正式”主席。他没把欧元集团当成一个“草台班子”,而是尽心尽力地斡旋各方关系,增强其影响力。 容克干得不错,不少人都这么说。尽管2006年《金融时报》把他列为最有效率的政治家,他仍在这个位置上干得很辛苦。他给外界的印象是,干练,很有韧性。由于近些年欧洲深陷危机,欧元区峰会和财长会,就成为重要的交流与决策平台。在这些会议期间,他经常和其他同事们一起就一些议题熬夜到凌晨才能有个结果,有时还只是初步的。有媒体甚至形容,任何人只要与他锁在一间屋子里,只要时间够长,都会向他投降。然而,这次任职的延期,却是他自个儿投降了——由于德法对他的继任者意见不统一,他只好多干了这半年。 候选人迪塞尔布洛姆看起来是个各方都认可的人选。德国财长朔伊布勒已经明确表示对他的支持,“我看不到比迪塞尔布洛姆更适合的人选”。由于荷兰财政状况较好且仍保持3A评级,加上荷兰人自身的优势,德法对此都比较认同。尽管如此,能否做到像容克一样在德法以及其他成员国之间长袖善舞,仍决定着荷兰人的政治前景。换句话说,协调各方立场,以实现欧元区财政与货币政策的制定与实施,是荷兰人首要解决的难题。 荷兰人的另一个难题是,如何在当前的经济形势下,为欧元区的财政与货币政策找到一个恰当的表述——继续紧缩已开始威胁经济增长,宽松货币又担心让之前的紧缩成果功亏一篑。这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荷兰人需要花更多的时间与各国财长沟通协调,又需要审时度势拿捏经济收放的分寸。荷兰人要站在欧元区整体利益的立场思考,又需要给予各成员国的财政与货币政策以必要的约束。这需要强化欧元集团的权威。 增长是个新难题。能干的容克没能解决这个问题,荷兰人背负着更大的考验。欧元区存在着结构性的增长问题,之前的减赤与紧缩,有解决结构性问题的用意,但即使初步改变低增长高福利的局面,对各国都隐含着巨大的政治风险。即使各国都有动力冒着政治风险去做,容易做的也只是降福利。增长也是个真难题,各国需要想办法解决这一难题,欧元集团更需要从整个欧洲层面去统一谋划。就近期来看,欧元集团所能做的不外乎刺激,荷兰人能拿捏好刺激的分寸吗?刺激之后,荷兰人想到促进增长的更好办法了吗? 其实,容克在临退前,还有个和增长一样重要的遗憾,就是给欧元集团足够的国际地位。这些年的实践是,在重要的国际场合(比如G8、G20),欧元集团往往与欧洲主要国家一起出席,而这些主要国家的嗓门往往比欧元集团更大。欧元集团究竟是该用一个统一席位出席,还是各主要国家单个出席,是个不小的问题,也考验着荷兰人的协调能力。 不久前,46岁的荷兰人迪塞尔布洛姆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应法国财长的要求,他正在弄一个欧元集团的设想,而这个设想将在今日布鲁塞尔的会议上加以展示。相信他已考虑进了上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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