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QE的边际效用递减,经济学家、分析人士和交易员早有共识。但美联储最新一次扩大QE规模的举动几乎没有在市场上激起波澜,却还是让人意外。
美联储在2012年最后一次货币政策会议上决定自明年1月起每个月增加购买450亿美元美国长期国债,并继续保持QE3开放性的特点,承诺只要美国失业率不降到6.5%以下,而通胀率又在可控范围内,便会持续扩大资产负债表规模。
按理说,这次会议传递出很多信息,除了更多流动性外,美联储显然向市场传达了更为坚定的刺激经济和增加就业的决心,在非常规政策运用上也提高了灵活度。
但对于这些,市场并没有领情。回想前三轮QE推出时,市场几乎都会在政策公布当天尽情狂欢,大涨特涨,但12日的金融市场却格外淡定。道琼斯指数和纳斯达克指数甚至以微跌报收,这让众多市场专家、观察员和分析师极为苦恼,绞尽脑汁试图分析现象背后的原因。
最多的观点认为,市场之所以平静,是因为对美联储的举动早有预期,已经在价格中体现殆尽。但细细想来,就在美联储宣布政策会议结果之前,各路专家的普遍预期还是美联储会在明年3月宣布新一轮QE,激进者或许预期会在明年1月,却没有人料到会这么早。因此,市场的第一反应是积极的,虽然上涨时间短暂,却也证明了市场的“惊喜”。
专业投资者对这个计划持欢迎态度,因为就像伯南克讲话里说的,美联储的QE初衷是维持一个长期的低利率环境,刺激投资者的风险偏好。而且,如果不是自认为传导机制有效,美联储恐怕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出QE。仅仅从流动性来说,市场也该上涨。
只是,那些长年在资本市场摸爬滚打的老道投资者,早已训练了一种极为敏锐的嗅觉,让他们学会不冲动,学会对任何事情都审视再三。
奥本海默基金的首席经济学家、资深投资策略师魏步曼(Webman)就说,市场之所以平静,是因为经过数轮货币刺激的市场似乎已经明白:QE对于改变经济前景似乎作用不大,起码作用不明显。而看看美联储以往数轮QE的效果,确实在刺激增长和增加就业方面乏善可陈。
就连伯南克对QE也略显信心不足,说“单靠美联储的货币政策,不足以冲抵其他风险”。对冲基金巨头达里奥(Dalio)的言论更是助长市场悲观情绪,他说,QE对市场功效不断减弱,太多轮量化宽松后,美国目前面临的是财政紧缩压力,增长又疲弱,整条收益率曲线都在历史低位。
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首席执行官埃里安(El-Erian)就说,“QE就像是给病人服用一种未经过临床测试的药物,结果很难预测。”任何一种实验性药物,或许威力很猛,却存在巨大的副作用风险。
除了对QE实际效果的质疑,当前市场机制的变动也是让新一轮QE遭冷遇的重要原因。早在此轮QE推出前,就有人说,由于美联储太多轮的干预,如今的市场价格已经不能准确反映收益预期。相比于预测未来,整个市场都在比对过去,不管是买进还是卖出都以新闻标题为基础。与其纠结在QE带来的无法断定的未来,更多投资者选择抓住更加准确消息,如“财政悬崖”、“欧债危机”,经济数据,甚至重要政客的一句表态,来决定自己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