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助长了美国滥发钞票行为。美元本位制事实上已经演变为美国的债务本位制。美国为了避免“财政悬崖”导致的经济冲击,正在挑战全球信用底线,除了刚刚推出的加强版量化宽松(QE4)继续债务货币化之外,美国政府来可能再次冲破债务上限。
12月5日,奥巴马呼吁在未来10年中增税1.6万亿美元,以便最终能够削减美国的债务,而奥巴马寻求设置债务上限的权力将是这个计划中的一部分,可以预见,在美国民主和共和两党谈判僵持不下,迟迟达不成妥协的情况下,继续提高债务上限可能是最现实可行的办法。
美国两党财政谈判大战是危险的博弈。眼下,距离2013年1月日的财政大限近在咫尺,但两党为了博得各自利益又一次展开了互不相让的“拉锯战”。从当前双方较为强硬的立场看,在“减赤”和“增税”上达成妥协并不容易,最大的可能性是继续提高债务上限,那么对于全球债权人而言,就可能成为美国两党博弈的牺牲品。
其实,去年美国两党曾经在债务上限问题上展开激烈的论战,但最终还是通过《预算控制法案》,并将债务上限提高了2.1万亿美元至16.4万亿美元,不过,美国债务问题仍旧“悬而未决”,因为,美国参众两院未就未来10年的减赤方案达成一致,双方不得不设立触发机制:如果在2013年1月1日前仍未能达成共识,那么两党各自主张的支出项目将需分摊减赤,在今后10年内共削减财政开支1.2万亿美元,因此,债务上限关联美国削减开支的重大问题。
美国债务上限实质就是美国联邦政府债务总量的最高限额,也是美国国会所设立的法定限制。美国从法律上确定美国债务上限始于1917年,此后美国国会以立法形式确立国债的限额发行制度。然而,美国债务上限一直以来都形同虚设,并随着国家的扩张,法定的发债上限不断被提高。
自1960年以来,债务上限已经上调79次,几乎每8个月就上调一次,2001年以来,美国也已经10次上调了债务上限。进入本世纪,这一频率又不断被刷新。2001年以来,债务上限已上调11次,其中小布什期间,债务上限被抬高了7次,总共增加5.37万亿美元。在奥巴马仅为一届的任期内,债务上限被提高了4次,总共增加5.08万亿美元制造了史上最高的国债年增幅。
债务上限不断提高也推升了美国债务的海平面。最近十年来,美国公共债务总规模由5.3万亿美元增长至2012年初的三季度的16万亿美元,翻了三倍多,已经与全年国内生产总值(GDP)规模相当。由于美国联邦政府10月份预算赤字为1200亿美元,超出经济学家此前平均预期的1140亿美元,高于2011年10月份的980亿美元水平,目前,美国公共债务总额占GDP比重已经升高至102.8%。如果12月6日召开的国债拍卖会促使美国债务净值增加260亿美元,届时,美国债务总额离法定债务上限仅仅剩400亿美元,美国财政部预计,联邦政府的公共债务总额在今年年底触碰16.39万亿美元的上限不可避免,这也就意味着债务上限可能比财政悬崖来得更为紧迫。
当前,美国财政悬崖之所以处于僵局是因为在“减赤”或“增税”问题上,两党都不肯退让:一方面,奥巴马希望通过加税来增收1.6万亿美元,特别是将家庭年收入超过25万美元的富人阶层的个人所得税的最高档税率从35%升至39.6%,这对共和党而言绝对是触动其核心利益,轻易不会答应。如果国会不能将传统的替代最低税条款(AMT)延期,届时将有近千万家庭受到冲击,这将直接打击美国消费者信心,产生非常大的经济和消费紧缩效应。另一方面,大规模减赤也难以实现。美国目前面临着的最大问题就是政府刚性支出负担太重,社保、医疗保险以及军费开支哪一项都砍不下去。2011财年,美国在刚性支出和国债利息方面的花费就比政府总税收收入多出了1760亿美元,现在美国债务依存度已经高达67%,远远高于此前40年平均37%的水平,只能靠“以新债换旧债”为预算赤字融资,并维持越来越脆弱的债务循环。
可见,在两党难以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达成妥协的危急情况下,最可能的是继续提高债务上限,不过这背后的含义则是美国对全世界各国中央银行持有的4万亿美元储备变相违约。由于新增的国债主要还是美联储和国外债权人来购买。因此,疯狂增长的巨额美国国债就意味着美国不断地把国家债务国际化,美财政悬崖最后结局可能是让债权人埋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