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联储麾下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决定推出新一轮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QE4),以解决面临“财政悬崖”挑战的美国经济可能陷入长期低迷的问题。
美国经济面临的问题主要体现在:首先,金融危机后,美国企业和金融机构以及家庭的资产负债表不断趋于恶化,摆脱危机所需要的正常的投资和消费动力受到了很大的制约,若跌入“财政悬崖”,会使美国各经济主体雪上加霜。其次,金融危机后市场流动性状况急剧恶化,资金成本随着未来不确定性的预期变浓更是日益上升,这从另一面也遏制了市场有效的需求,使得解决失业问题更加困难。第三,经济低迷遏制了企业盈利能力的上扬,而财政政策在巨大的财政赤字面前也无法正常施力。于是,创造就业机会,通过恢复经济增长来吸收就业就变得日益紧迫。
在此背景下,美联储推出QE4短期内会提振美国社会的信心,但是否会让美就业复苏、摆脱通缩格局,还要看这轮政策所追求的效果能否有效地显现出来。判断依据在于:一方面,让反映市场资金成本和风险态度的收益率曲线在QE4指导下向下扭转(时间轴效果),从而让它们缓解市场流动性不足、资产和商品价格破坏所造成的企业投资信心不足的担心。另一方面,这次没有再启短期债券的销售计划,而是继续维持超低利率格局下量化宽松的货币环境(流动性效果),这向市场释放了美联储增加基础货币以确保各类经济主体都能享受充足的流动性供给环境这样一种强烈的扩张信号。再者,美联储在不断探索与市场预期协调的货币政策实施路径(协调性效果),努力在“零利率”货币政策环境下,摆脱日本经济在本世纪初所遭遇到的“流动性陷阱”的困扰。
尽管上述三点是QE4的最大“亮点”,但经济全球化下,仍会带来许多后遗症:一是美元在国际货币体系中占有不可替代的地位,若美国实体经济短时间无法吸收瞬间增长的流动性,逐利性的资金会大量流出美国,从而造成国际投资和贸易的交易条件极不稳定,世界经济更加趋于萎缩,这反过来也会给美国经济蒙上阴影。二是美元这种国际货币的流动性泛滥会抢占稀缺资源,尤其是当新兴市场经济出现复苏苗头时,金融资本更会炒高资源价格,使得实体经济繁荣的代价变得更为巨大。中国目前经济增长仍以投资为主导,QE4政策确实会通过输入性通胀影响到我国企业的利润和生存空间。三是美元会以游资的方式进入到金融体系发育不良、大众储蓄较为集中、实体经济投资渠道还没有完全打开的新兴市场国家中,从而造成这些国家外汇占款增加、本币升值、通胀压力膨胀和资产泡沫严重的格局。
总之,美国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能否利用美国金融体系成熟度,将流动性配置到美国政府所扶持的未来产业发展的舞台上,而不是去干扰其他发展中国家的结构调整,这将不仅决定美国经济恢复的代价有多大,而且将影响到未来全球经济健康发展的格局。从这个意义上讲,中国政府应未雨绸缪,在加强和世界主要发达国家进行政策协调的同时,也要大力发展金融体系的创新能力,以此来吸收未来流动性泛滥对中国货币政策造成的压力,让流动性泛滥的不利状况在资源配置的能力不断提高的状态下,变成支撑中国资产市场发展和实体经济繁荣所需要的健康稳定的“流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