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道,12月15日至16日,中国政府将召开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为2013年宏观经济政策定调并部署工作任务,会后还有一些重要财经部门的高层人事调整。 十八大后发生了一些重要的经济策略变化,比如“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发展”的提法变成了“实现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和社会和谐稳定”;“新型城镇化、信息化、工业化和农业现代化”这一“新四化”为发展的重要动力……,可以简单地归纳一下,“GDP中心主义”是被削弱了,“新型城镇化”则被突出了。 “新型城镇化”是个非常明智的提法。以前最流行的是“高密度的超级都市圈”的呼吁,这来自于很多学者的幼稚“比例对应”,比如他们会说,“日本的三大都市圈吸引了90%的人口,而中国珠三角长三角环渤海也应当如此。如果没达到,就意味着城市土地的集约程度还不够。”这种愚昧的“比例要求”忽略了数量级的不同。因为日本的三大都市圈只不过吸引了2亿不到的人,如果中国三大都市圈也这样做的话,以全国土地9.42%吸引12亿人,我们不知道这些土地的饮用水、城市径流、交通网络、环境和医疗等等能否具有如此大的承载力。这同时意味着其他2亿-3亿人分布在91%的土地上,这些地方将出现世界上最可观的“人地拥有”宽松的关系。 我们坚持认为,中国的城市化道路是不可以拿任何国家来做参考的,因为人类第一次发生10亿规模以上人口的城市化,而在过去我们只见过最多4亿级人口国家的城市化浪潮。 强调“城乡统筹、坚持大中小城市与小城镇合理布局、协调发展”的新型城镇化是对过去“超级城市化”的纠正。我们认为,它的本质含义,不再以社会工程的方式来追求城市的高密度,而是考虑到人自由流动的合理性。实际上以高密度导向的超级城市化似乎创造了51.2%的城市化率,但很多是“伪城市化”和“逆城市化”,即1.45亿农民工在城市工作却留不下来,但被纳入硬性城市化率计算之中。 大城市的农民工在城市形成收入,但却很难在城市消费,他们会在农村附近的小城镇买房,作为未来的安宿。与之相反的是,而城市边缘的农民因城市扩张,“被城市化”,有住房但没有收入流,上楼致贫。一些政府疯狂撤并学校,目的是迫使农民家长必须为孩子的教育而进城买房。“城市化率”正在取代GDP数字,成为新的考核神话。 在目前条件下,将1.45亿农民工真正安置在城市,是需要大量的福利支出的,即使不考虑官僚系统的截留,也形成巨大的财政赤字,使得动力不足。所以原来的城市化和房价卖地策略必然是“破产”的。人不能完全“被城市化”,最终人是要用自己的自主意志来“寻找”合适自己的城市化。 城市化率肯定会继续上行,但节奏交给自然演化的秩序。相信速度将越来越慢。有些人喜欢土地高密度,有些人喜欢低密度的人地关系,有些农村人当农民当够了,要成为城里人,而有些城市人则喜欢成为新农民。正确的城市化逻辑是,创造公共服务均等化的条件,让热爱城市的人有能力去适应城市生活,让人们选择他们喜欢的人地比例关系。让“新型城镇化”变成中国未来的经济引擎,是一个水到渠成的结果,而不是一个可资利用的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