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份新增信贷实际发生数为5052亿元,大大低于市场预期,也显著低于去年同期数,从而导致当期货币增速的较大幅度回落。2012年10月末,广义货币(M2)余额93.64万亿元,同比增长14.1%,比上月末低0.7个百分点,比上年同期高1.2个百分点。尽管在9月份的新增信贷部门结构中,居民部门增长再现房地产市场繁荣时期的超越企业部门增长状态,但10月这一状况就发生了改变。房地产市场的不温不火状态(尽管交易有回升),难以让居民信贷增长持续超过企业部门。9月份信贷增长重现居民户超越企业部门的状况,在更大程度上是反映了当前宏观经济运行的状况,而非前期住房市场回暖给相关融资需求带来的影响。
从信贷结构的分布看,信贷投向开始回归正常。虽然2012年以来,新增贷款中企业部门占比不断下降;但在居民部门的新增信贷中,短期信贷持续超越了中长期性的贷款,表明居民部门的经营性资金需求持续旺盛。过去投机盛行时期,大量表外融资行为盛行,对信贷活动的影响就是票据融资规模居高难下。从信贷经营活动看,2012年10月的票据融资规模在9月大幅度减少(2169亿元)的基础上,再度减少732亿元。从社会融资规模角度看,2012年1-10月的未贴现银行承兑汇票增加791亿元,同比多增1977亿元;票据存量增加的同时贴现规模减少,说明企业用于融资性的票据减少,有真实背景的票据签发比重上升。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信贷投向实体经济的政策导向初现效应。
10月信贷增速虽有回落,但仍在正常区间。自从2011年下半年起,信贷增速就进入了一个平稳发展区间;从实际增速变动情况看,即使在15%-17%的狭窄区间内,信贷增速也并未有明显的波动。从一个完整经济周期的较长时期看,当前的信贷增速运行期间,正是贯穿整个经济周期的正常信贷增速。
以往信贷增速超越20%的高增速,是房地产市场繁荣时期的特有现象。当房地产“泡沫”快速膨胀时期,全社会投向资产领域的融资性需求膨胀,票据融资和居民部门贷款增多,新增贷款的部门投向中,居民部门持续超越企业部门。比如,2009年下半年,受当时流动性泛滥的影响,虽然房地产调控政策已开始陆续出台,但当时房地产市场投机需求依然火爆,居民信贷增长超越企业信贷增长成为了常态。当前在企业去库存、去杠杆、去产能三大调整行为的影响下,经营放缓减弱了对信贷需求的增长。从需求端看,信贷增速水平自然下降。
信贷增速持续处于长期正常增速区间,首先是货币政策回归正常水平的结果。反危机期间的货币快速扩张,扭曲了经济体系的价格体系和经济结构,让货币回归正常成为政策诉求的核心。2012年以来,长期存在的推动我国货币被动快速增长的外汇占款渠道明显收窄;在货币投放主渠道发生改变的情况下,作为外汇占款快速增长冲销手段的存准率调整却明显滞后,2012年以来只下调了2次。其次,信贷增速持续处于当前的平稳波动区间,强化了政策对正常信贷增速的认可区间标准。尤其当前经济增速开始企稳、经济运行见底基础日见稳固情况下,出于对通货膨胀预期的管理需要,决策层对信贷增长的当前认可度大幅提高。9、10月份的宏观经济运行数据表明,无论投资、消费,还是出口,传统的“三驾马车”增长力度都明显回升,由此也带动了当期工业生产的显著增长。
整体上看,从货币存量角度,中国实体经济体系显然已是货币深化过度,当前的货币回收压力不在于增速控制,而是降低货币深化指标。
然而,金融体系流动性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对货币回收造成了很大制约。房地产行业的调控客观上造成了房产价格的主动“挤泡沫”行为,银行等金融机构出于防范资产泡沫和信贷风险的目的,主动收缩了资产负债表的扩张速度,并对报表资产结构进行了调整,造成了当前我国货币分布“金融紧、实体松”的格局。在消化过多货币这一大方向下,当前外汇占款停止增长的局面,并不会造成“降准”反冲销行为的频繁发生,货币当局当前需要的是一个相对稳健的货币增速水平(实则偏紧),“紧数量、低利率”的货币政策趋势将延续!
相对偏紧的货币、信贷环境,并不会妨碍当前经济运行的企稳回升状态。在现代信用货币体系下,信贷和货币变动是同步变化的(除非金融货币领域发生重大技术革新和制度变革)。信贷增长延续当前水准,意味着货币增速也将在现有水准上延续。中国经济所处阶段决定了未来相当长时期内,投资仍然是中国经济的第一增长动力。货币、信贷增长是影响投资增长的重要因素之一。从历史表现看,现有的信贷、货币增长,并不对现有投资增速水平构成约束。中国信贷、货币增速自2011年下半年开始回落,投资增速也随后回落,但在进入2012年后开始企稳。受经济前景等非货币因素的影响,投资增速在现有货币、信贷环境下近期已开始出现缓慢回升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