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一度的欧盟“预算峰会”当地时间11月22日到23日在布鲁塞尔召开,议题包含商讨欧盟2014年-2020年的财政预算方案。然而,不出会前预料,这次会议开得异常艰难,媒体报道会议结果时,异口同声地用了“不欢而散”这个词汇。 方案未能达成一致,只好在明年初的下一次峰会上继续争吵。回顾这次峰会,中期预算的分歧主要体现在“富国”与“穷国”之间。英法荷德等坚持削减预算,葡萄牙、西班牙、希腊等则希望保持或新增预算。这次会议上,英国是名副其实的“坏小孩”。英国首相卡梅伦甚至威胁说,如果不削减预算规模,并给英国每年返还35亿欧元,便动用否决权。 尽管在会后,卡梅伦安慰欧盟说,协议没有朝着不可接受的方向发展,就是进步了,但仍不能平息坊间对英国与欧盟关系的猜测,英国将退出欧盟的声音又一次引起欧洲乃至世界舆论热议。上周英国自己的一项民意调查也显示,56%的英国人希望脱离欧盟。 英国《金融时报》刊发吉迪恩·拉赫曼的文章称,“英国最终离开欧盟的可能性正在不可避免地升高”。笔者倒觉得,拉赫曼这篇站在英国角度分析退出对欧盟的损失的文章,还是太客气了。退不退出欧盟,主动权在英国,但留给英国的时间也不多了,英国迫切需要在加入欧元区或退出欧盟这两个选项之间作出一个选择。 与其他认同削减预算的“富国”相比,英国太特殊了。英国与欧盟存在着特殊的结构性矛盾,而这一矛盾的缓和空间越来越小。一个基本事实是,英国是欧盟的成员国,却不是欧元区的成员国。在德法等主要国家逐步寻求欧盟政治与经济一体化的当下,英国的存在就像个意外,回归常规符合各方的利益。 欧债危机的治理,已显现出这种交叉并存的二元治理结构的弊端来。比如在经济上谋求主导权的德法等国,必然需要欧盟在政治层面对债务危机的治理以及银行业监管等经济议题的支持,但这些举措未必符合政治大国英国的利益,矛盾就不可避免地显现。从金融交易税上的争议即可见端倪。 没人有耐心让这种分歧长期下去。英国的不少民意支持离开欧盟单干,但卡梅伦和他的国家能有充分的理由下这个决心吗?1973年才被获准加入欧共体的英国,与欧盟的关系经历了不少磕磕绊绊。英国需要欧盟的庞大市场为其农业、工业和服务业提供保障,却又担忧在加入欧元区后失去经济的自主权。现实是,离开欧盟的英国,不仅其在欧洲的市场会不出意料地萎缩,国家定位也需要重新作出大的调整,问题是,英国目前还有机会从欧洲的英国转型为全球的英国吗? 从长远的角度看,超过五成的英国人判断错了形势,他们的国家已失去了离开欧洲单干的时机。换个角度看,笔者倒是认可拉赫曼对欧洲不能失去英国的部分判断:欧洲“和平计划”如果不能纳入英国,就如同拼图游戏缺少中间的一块。欧盟乃至欧元区,都是欧洲一体化的具体实践形式。“欧洲一体化”的创想的提出,避免欧洲战争只是一个外化的理由,实现欧洲的共同繁荣才是更基本的内核。缺少了政治大国英国的欧盟,能称得上是具有全球影响力的重要一极吗? 欧盟不肯冒这个风险,相应英国也不会。目前各国不断的争吵与相互责难,裹挟着太多的私心与误判。英国想最小成本地搭欧洲经济一体化的便车,德法等国又不愿为债务危机救助承担过多与其付出不匹配的责任,但这些不应该是主流。欧盟需要削减预算,债务国需要紧缩开支,卡梅伦在平息国内民意的同时,或许更应该考虑考虑如何实现英镑与欧元的联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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