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不是不想为银行打工,只是没有机会。”众多券商资管人士对于为“银行打工”所表现出的充满无奈的自豪感令记者颇感震惊,而这一句话则最令记者印象深刻。 不少券商正在深挖这一机会,打着创新旗号的券商资管,而今却利用自己的通道大张旗鼓地服务起了银行,沦为了银行的打工者。 事实上,银证合作的推动者是银行,而非证券公司。银行业一直承担着为实体经济融资的主力角色,信贷风险逐渐积累,银监会为保证银行兑付能力,一直执行着75%的贷存比监管红线。近年来银行加强了银信合作以规避监管,但在银信合作不畅的当下,券商则成了银行的合作对象。无论是银信还是银证合作,银行都需让渡一小部分利润,但更为重要的是银行也借此分散了风险。 在目前银证合作的主流业务模式中,一类是银行用理财资金投资券商的定向资产计划,券商则按约定买断银行承兑汇票,进而实现将银行的表内贷款转到表外的目的;另一类是将表外理财资金通过券商贷给银行客户,同样也实现了表内贷款转表外的目的。从这个意义上讲,银信合作是银行的内生需求,而在监管趋严的情况下,券商只是接过了信托业的大旗,继续为银行打工。 券商沦为银行的打工者,两个方面原因显而易见。 一方面,在银证合作产生的庞大资产体量推动下,券商资管规模以3个月的时间就几近翻倍,但收入的增长速度却相去甚远。业界普遍预计,随着整个行业银证合作业务的深入,价格战已开始蔓延至存量定向产品,而未来微利经营是大概率事件,且不排除部分券商为争取排名,不惜亏本赚吆喝。 另一方面,在目前的银证合作模式中,券商既不负责前端的资金渠道,也不负责后端的项目投资。换句话说,既没有满足投资者的投资需求,也不涉及融资者的融资需求,而承担这两端责任的都是银行。 这看似躺着也能收到管理费的好事,长期看券商却难免得不偿失。毕竟在产品运作过程中,券商无法通过这一业务积累客户资源,也无法接触到项目资源,更谈不上提升投资经理的投研能力。反而有个别券商无视巨大风险,打起了资产池业务的主意,而这一业务日前正饱受“庞氏骗局”的指责。 退一步讲,如果说券商通过银证合作,从而积累业务规模、增强竞争资本无可厚非的话,那么如果一味追求目前的银信合作模式则是不可取的。当下券商该思考的问题是,以通道业务积累规模,虽说是领养了一只现金牛,但券商资管该如何面对自身未来的战略定位? “三个如何”是证监会主席郭树清履新后较早抛出的三个重点关注问题:包括如何以资本市场的科学发展来促进国民经济的科学发展;如何通过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服务于中小企业、“三农”和创新创业活动;如何在证券期货监管工作中体现和维护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这也为券商资管的定位指明了方向——立足多层次资本市场,服务实体经济。也即在金融脱媒的大背景下,利用主板、创业板、场外市场等多个融资渠道,甚至包括银行间债券市场以及股票、债券等投资标的,设计出收益率和风险相匹配的各类产品,利用信息和专业优势,成功对接实体经济的融资需求和居民的理财需求。 从国际投行的发展路径来看,现在券商资管从事的银证合作业务尚不及143年前初创时的高盛。尽管高盛等美国投行早期也发源于本票业务,也就是今天商业票据的前身,但至少也是作为商人和银行之间的中间人,而非两头客户都抓不到的尴尬身份。 自1906年承销了联合烟草公司的股票后,高盛真正成为了现代意义上的投行。随后的百年来的发展历程中,高盛逐步完善了业务线,包括投资银行、机构客户服务、直接投资与借贷、投资管理,其中投资管理包括共同基金、对冲基金、私募股权投资基金、专户理财,也就是资产管理业务。2011年,该项业务的收入占高盛集团总收入的比重已达17%。 在高盛构建的全资产产品配置平台上,建立了可以投资于几乎所有资产的产品线,客户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自主选择产品和服务,这与国内券商资管同质化的产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这背后反映的恰恰是高盛等国际一流同行具有的,而国内券商缺乏的资源整合能力、产品设计能力、投资研究能力。国内券商应该在向客户提供服务的过程中找到差距,进而培养服务能力。躺着数钱的日子虽然好过,但这种日子将妨碍券商竞争力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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