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中国经济的发展模式和税制特点,税收收入对经济增速回落的反应更加敏感。财政部10月22日发布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税收收入增速总体大幅回落,一些地方的非税收入在税收收入增长“失速”的情况下大增,有的地方非税收入高出税收收入40多个百分点。各地政府都感受到近年来少有的财政压力,多地甚至将非税收入尤其是罚没收入作为财政“增收挖潜”的重要途径。 在此情况下,“后土地财政”时代,地方政府如何破解财政吃紧困境尤为重要。因不少地方政府对土地财政高度依赖,财政增速放缓与土地相关的税费减少有很大关系。2012年,来自省级及主要城市的千亿级、万亿级投资规划层出不穷,被视为地方版“4万亿”计划。但这次中央未再以扩张性的财政支出拉动经济,加之对房地产市场严格的调控措施,卡住了土地财政之路。分析地方政府的行为模式不难发现,当宏观经济政策转向经济增长时,土地成为其首选的财政政策。但是,只要中央坚持房地产调控,把挤出房地产市场中的投资与投机成分当作长期任务来抓,这种土地经济便不可持续,只会转化成产能过剩与资源浪费。在后土地经济时代里,该怎样解决最现实的财政增收问题? 答案就是让地方政府不再依赖土地财政,必须要让其有新的财政收入,新的经济增长点。对于地方政府而言,“稳增长”就是“稳投资”,而在后土地经济时代,“稳投资”更是“稳民间投资”。 首先,将过去政府筹资投资转变为以民间投资为主。投资这驾马车不但不能下降而且可适度加快,但要转变投资方式,将过去政府主导的投资转变为市场主导;将过去政府筹资投资转变为以民间投资为主。政府在把控投资这驾马车中,要做的就是创造宽松的投资环境,比如:高效、廉洁、公平公正的机制,服务于投资企业,让企业心甘情愿投资。 其次,谨防“非税收收入”伤害民营经济。税收因经济下行增长乏力、财政收入增幅显著下滑而增长“失速”,非税收入却上紧了发条,加速发动。这种非税收入的高速增长在减轻财政压力的同时,却大幅增加了企业的痛感。虽然非税收入占财政收入比重不大,但非税收入高速增长是不正常现象,应当关注这个问题。 因此,地方政府要稳住民间投资,所要做的是创造适合民间投资的市场环境,贯彻实施民间投资“新36条”,约束政府权力,避免行政力量对微观经济的干扰。只要民间资本的权益能够得到保障,投资项目也足够吸引人,“稳增长”就不会再成为难题,这也是中央“稳增长”与“调结构”两大宏观经济政策主线的交汇所在。 最后,振兴经济化解地方债务危机必须扶持实体企业。 目前地方债务的偿还逻辑进入了一个困境:为了避免出现违约风险,则必须确保地方政府的土地收益,而为了防止房地产泡沫,又不能放松对房地产的调控。中国地方债务风险的最终化解,一方面在制度上要尽快解决分税制的体制问题;另一方面,在偿债的来源上,要尽快摆脱对土地财政的依赖。对土地财政的过度依赖,恰恰说明地方经济本身缺乏造血功能,实体产业和中小企业等无法为地方财政提供收入来源,地方只能依赖卖地生存,而这显然是一个恶性循环。解决地方债务最好的选择是果断摆脱其对土地财政的依赖,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而绝不是相反。 地方政府可以建立产业基金来调动民间资本,引导全国以及全世界的某一个行业的优秀企业到地方来,形成某个行业的产业集群,在一个城市把某个行业做成世界一流的产业。这种新的经济增长方式形成后,地方政府必然不会再依赖土地财政了。 经济结构调整非一日之功,不经历改革阵痛,不可能顺利渡过难关。实现国富民强,最基本的路径就是发展实体经济,不断创造社会财富。对此,各级地方政府应该优化投资环境,扶持各类民营企业、特别是小微企业,让实体经济日益勃兴。而不是绞尽脑汁,投机取巧,奉行“拿来主义”,依仗卖地、罚款、收房产税支撑起地方财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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