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一夜间,通货膨胀突然又成为德国人热议的话题。
引出这个话题从表面上看当然是德国的通胀率。德国统计局的数据显示,今年8月德国年通胀率上涨到2.1%,而6、7月份德国的通胀率还只有1.7%。统计局的解释是,今年8月能源价格上涨迅猛,达到7.6%,其中燃油价格上涨了10.3%,明显高于去年同期水平。
这个数字其实低于去年全年水平,而且去年9月德国通胀率还曾达到2.6%的三年高点。当时的解释也是由于能源价格的上涨。从欧债危机爆发以来,德国人对通胀的担忧就日渐抬头。近两年随着德国通胀率超过2%,德国人对通胀的恐惧与日俱增,有经济学家担心德国的通胀预期已经形成。
一个佐证是,长期以来以稳定著称、不被机构和个人投资者看好的德国房地产市场出现投资热潮,德国的平均房价在过去一年上涨了5%,是通胀率的两倍。在大中城市,房价同比上涨10%左右。一度住房租金为欧洲主要大城市最低之一的德国首都柏林,住房租金一年内上涨了9.3%。
有经济学家认为,欧债危机以来,欧洲超低的利率环境和欧洲央行释放的巨额流动性激活了长期低迷的德国房地产市场,投资者对通胀的恐惧更助长了房地产市场的投资热潮。这可能会导致德国房地产泡沫,给经济造成下行风险。
德国的房地产市场有无泡沫可以存疑,但德国人的通胀恐惧却是真实存在。在德国人看来,重启了购债计划的欧洲央行已经步美联储后尘成为印钱机器,美联储新一轮的量化宽松更加剧了全球通货膨胀的预期。已经有学者直截了当地表示,通胀来了,而且会长期存在。
德国人的这种通胀恐惧来自历史的教训。20世纪前半期,同一代德国人先后两次被通货膨胀血洗了财产。第一次是20年代著名的恶性通货膨胀,直接导致了德国民主共和制度的终结。第二次则在二战后的最初几年,帝国马克几成废纸,美国香烟成为事实货币。这两次通胀,让许多人一生积蓄化为乌有,一夜之间变成赤贫。这样惨痛的记忆让德国人对通货膨胀有着近乎苛刻的警惕。
正是这种警惕让德国央行行长魏德曼即便被孤立也坚决反对欧洲央行的购债计划,也让德国民众会因此成立“要回黄金”的民间组织,督促政府取回存于外国的黄金储备,更让许多德国人一直保留着德国马克,缅怀着怀揣坚挺德国马克的“美好时代”。
通胀,是德国人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