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CPI涨幅3.2%,时隔两年,终于屈居一年定期存款利率(3.5%)之下,“负利率转正”的报纸头条,让央行负责人在记者会上轻松了不少,“负利率只是阶段性现象”说起来也有了底气。 不过,今年的负利率仍将是主旋律,2月只是一个插曲。政府工作报告提出的今年CPI涨幅控制目标是4%,将高于一年期定存利率,而后者已经不是加息的话题了,而是降息的讨论了。 都说国内银行靠利差过着滋润生活,不过细细甄别,贷款利率相对来说是不高的,形成利差主要靠压制存款利率,有点像工业对农业的剪刀差。能够从银行借到钱的都是央企国企和地方倚重的大企业,这就相当于用储户的钱来补贴这些大企业的经营,不是损有余而补不足,变成了损不足而补有余。 一切问题都只是时间问题,也不知道是谁总结出的万金油解释。流淌着不道德血液的负利率在两年时间,似乎从一种不公变成了我们经济生活的一种前提,从一种赤裸裸的财富掠夺变成了“既来之、则安之”的折衷主义,半片面包总比没有面包强,好歹一年期存款利率还陆陆续续往上调了1.25%,好歹负利率的口径是缩小了。 然而,负利率的常态化,不仅是对居民利益的不公,同样也拖中国经济转型的后腿。 万事万物都是普遍联系,环环相扣,有了负利率,银行不着急了,利差可以很好的维持;大国企不着急了,反正有便宜廉价的资金源源不断,不差钱,最后就是资本强势,其他的技术、管理、内控、创新什么的,根本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储户着急了,有没有什么更好的理财投资渠道,眼瞅着损失,这对于消费自然是个反作用关系;中小企业、小微企业也着急,银行不急他们就急,贷不到款,融不着资,只能剑走偏锋,到“灰市(民间借贷市场)”融资;实业经济和企业家着急,实业雄心受挫,赚快钱太容易,炒楼、炒钱、炒矿,实体经济空心化苗头已经被人们所看到。当然,这其中的关系不是直线的因果律,比如民营企业家实业雄心受挫,处处设防的垄断门槛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但负利率的影响确实渗透其中、润物无声。 这些着急与不着急,影响的都是中国经济的转型,增强消费驱动,弱化政府投资驱动,靠创新竞争,而不是靠透支环境、生态、劳动力和储户存款的利益来竞争,因为后者的这种发展路径无法持续,中国也不会受到经济规律的特别垂青,在中国这儿就例外一下,这也是当前中国从上到下的一个共识,至少已经是口头和文件上的一种共识。但这种共识需要制度的压力和动力,像维持负利率这样的原有发展条件不动,下一步的转型自然是空转。 西方历史学家评论法国波旁王朝时有一句名言,他们什么也没有忘记,什么也没有学会。负利率的支持者们似乎同样如此,大谈负利率对眼下GDP所谓的贡献,但忽视其对长远经济发展的内伤,只记得眼前的好处,却没有在负利率的阵痛期内扭转借力负利率的发展思维,及时地学会如何以更好的方式转型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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