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看电视,“喔!老外又在过狂欢节了。”十几年以前,大体就在一年中当下这个时节,我在德国南部一个城市就“旁观”过当地人庆祝
“法兴”(Fasching,
德国南部天主教地区的狂欢节)。一天上午我们来到市中心大教堂前广场,这时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鼓声、号声、欢呼声、高歌声汇成一片。突然见身边的人群突然停下
“发疯”,只听得人们像立正报数一样,一口一口传递同一个德语字:“急救医生(Notarzt)。”并逐一后退,齐刷刷让出一条道,这时才听得救护车的“呜拉呜拉”声。几分钟以后,狂欢又重新开始。我们几个中国人曾经议论,如果这事在国内,我们国人会这么做吗?有人说会,大多数人说不会,我始终认为当时可能不会,以后一定会。 然而多年后的当今,我还是“闷忒”了,而且是彻底“闷忒”。这次北京簋街消防车遭抢行并道。网上有人说:“只有一辆车并线让行。更杯具的是刚腾出点空来,另一辆小车马上挤进去了。” “红灯停,绿灯行”,“消防车、救护车优先”就像“不能随地大小便”一样,这一层面的知识是在幼儿园里教的。这个时候讲法律法规,讲道德架构,可能都过度拔高了,本是是否具备正常人最低层面判断能力的问题;实在要讲到道德范畴,那也只是道德体系最基底层面的问题。这就像计算机软件,如果Windows
文件坏了,或者其版本太低,或系统不相容,那么各种应用软件再新再好也是根本“走不动”的。 现在城市管理中一有事发生,就有各种声音抱怨法律法规缺失,或法律文本不完善,在许多情况下事情也许确是这样。但实在一想,当社会上有相当一部分人,他们最基底层面的判断能力是缺失的,或是“反拧”的(程序中重要逻辑语句设置反了),已有的法律法规得到遵守的有多少?我们不是有《道路交通法》和《消防法》吗?这次管用吗?更何况任何法律法规的实施是要求执法力量投入的,要动用行政资源,要求社会资源的动员,而行政资源的动用和社会资源的动员是有代价的,也是受限制的。近来见了太多的“急就章”式的立法动作,一旦有事发生,地方人大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就完成全部立法程序,政府部门也往往“动作迅速”地推出新的行政法规和技术规范。无论如何,社会人群的基本是非判断和价值评判是社会行为有序可控的最基本条件,当然也是各项法律法规能够起作用的最基底层面的保障条件。 对于最低层面判断能力缺失或“拧反”的个人,我们显然不可能把他们送回幼儿园去“进修”,但是整个社会还是有办法对“社会电脑”的“Windows”进行“维护”和“修复”的,社会舆论的关注和持续压力也是这种维护和修复的有效手段之一。当然有时某些“Windows”损坏实在太厉害,难以“常规修复”,以致只能“倒机重装”,那就要和穿制服的各色人等,包括“警察叔叔”打交道了,这时动用一些行政资源也就在所难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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