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前举行的全国铁路工作会议上,铁道部部长盛光祖在工作报告中表示,明年是铁路新体制新机制全面试行的第一年。媒体报道中,将“政企分开”、“铁路安全”、“多种经营”和“反腐倡廉”列为报告的四个关键词。 相较于铁路安全、多种经营、反腐倡廉,令社会更为关注的是,铁道部明年将全面试行新体制新机制,向政企分开的方向迈进,落实铁路运输企业市场主体权责为重点,加快铁道部职能转变。 这次公布的改革思路,延续了铁道部今年6月制定的《关于加快转变铁路发展方式确立国家铁路运输企业市场主体地位的改革推进方案》。这份方案的主体思路是:转变铁道部职能,解决政企不分、权力集中、企业市场主体地位缺失的问题,构建以运输企业为市场主体的管理体制和运行机制。 盛光祖表示,铁道部机关职能将由过去事无巨细、大包大揽转向以搞好规范、监管、指导、协调等方面转换。综合运用指令性管理、规范性管理、经济杠杆调节等多种管理方式,把铁道部应该承担的政府监管、国有资产出资人代表和行业管理职能具体化,要把属于铁路运输企业的权责放下去。 从某种程度而言,明年权责下放到各路局,只是在铁道部大的管理体制不变的前提下,所进行的小修小补。而随着权力下放,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类似上世纪末铁道部尝试权力下放后,地方路局挪用资金、路网整体效率无人关心的现象,则是铁道部应考虑的问题。 而且,随着职能部门的分散和地方路局成为市场主体,权力会出现分散,管理上而言,企业的内控工作将会加强,能避免刘志军时代铁路系统因权力过于集中导致的巨额贪腐。但考虑到在今年5月的铁道部市场化改革讨论中,地方路局负责人就曾表示“比较关注运输经营、多种经营方面的自主权,尤其是物资采购、设备更新等,希望权利更多一些。票价侧重于公益性,对地方局影响并不大”,铁道部似乎又要直面如何监控地方路局的问题。从这个意义而言,在此次会议上盛光祖提出的反贪腐的措施,也是清醒的、及时的。 不过,在更大的方面,似乎举措不大。根据会议公布的信息来看,政企分开后的铁道部保留三类职能,政府监管职能,即负责安全、路网等监管;行业管理职能,即负责调度、协调、建设计划等;资本职能,即负责国有资产的保值和增值。这三类职责之间,存在深刻的矛盾性,铁道部肩负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的职责,又如何和监督下属企业性质的地方路局滥用市场地位?铁道部内部的监管分支又如何去抑制增值职能的利润冲动? 国有铁路企业无疑具有很强的公益属性。一直以来,具有天然垄断性的铁路承载着交通大动脉的作用,对国家经济有非常重大的影响,是国家经济稳定发展的基础之一,也是大多数群众长途出行的工具,如何处理好地方路局企业化和公益性之间的矛盾,也是铁路改革须着力的所在。 最后,对铁道部这样复杂的庞然大物进行改革,其过程肯定会存在诸多不完善之处。正如我们之前所说,铁道部的改革,无论何种模式,何种方法,总有相对的利弊,关键在于如何最大限度实现好的方面,避免坏的方面。 这个为国为民争取最大利益的改革过程,就是一个向既得利益,向我国铁道事业中那些不合理、不合情的地方开炮的过程。需要秉持理念和勇气,需要社会支持,才能把这个事业进行下去。在这种时候,如何说、如何计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做,让社会看到,给公众以信心;而对于中国铁路事业的改革者而言,也许如何直面过去比如何展望未来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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