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十分令人期待,倒不是期待“大幅度放宽货币”,关键是期待中央必须拿出防止“经济失速”的措施。我现在看到的问题是:人们还是在基于“松紧与否”等字眼的掰扯,而不是着眼于大局的总体考量。
实际上,中国经济失速已经迫在眉睫,这一点几乎是毋庸置疑的现实。外需、投资、消费——三驾马车前行的增速无一强劲,而某些关键部门却不以为然。这是最大的问题。所以,现在急需明确对中国经济当下的处境和自身的强健程度有一个基本判断,也就是说,中心思想先要确定下来,然后才是围绕着这个中心思想所展开的政策手段。
原因很简单,从今年一季度的9.7%、之后两个季度9.5%和9.1%的运行速度看,如果第四季度出现8.5%以下的运行速度,那或许就是“失速的拐点”。要在这样的前提下“稳住”,而又不许加油,那无疑是违背客观规律的。一架飞机从“失速”状态转为“平稳”状态,任何飞行员都知道必须加油,至少要适度加油向上拉,然后稳定在一定高度。
有人现在强调结构调整,没问题,我当然支持。但是,“失速”状态下转方向是不可能的,因为它难逃“坠毁”的命运;如果是把飞机“拉平稳之前开始转方向”,那是高难度动作,至少需要有足够的高度和驱动的动力,我们是否有过这方面的训练?
我认为,无论如何,防止经济失速才是当前中国经济的主要矛盾。只有确认中国经济不会失速,或确认经济动力已经恢复,而且有足够的向上能量,才可以加快转向。问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相信逻辑正确,只相信“眼见为实”,这是一些人看问题的惯性思维。也正因如此,我们的政策往往显得被动,我们的决策有时比较短视。
不错!必须立即让货币供给回归常态,这没什么好商量的。12.9%的M2增速显然不是常态,显然与9%(哪怕是8%)的GDP增速和4%的CPI增幅不相吻合,必须让M2增速尽快回到15%至16%区间。货币供给已经失速,它必然导致中国经济、尤其是内需经济的失速,这一点毫无疑问。
稳增长“内需为王”。不依靠内需,还能依靠什么?而过于紧缩的货币政策已经严重地压制了内需,这是无法容忍、亦无可辩驳的事实。小企业的问题绝不仅仅是小企业的问题,也不仅仅意味着外需订单的下滑,它同时还意味着大企业外包订单的减少,这就是中国经济即将失速的前兆,看不到这个问题,“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根本无法医治病痛,相反会贻误战机。
当然,我们必须认识到,永远不要指望用一个错误去修正另一个错误,那没有好结果。所以,现在的苦酒已经酿下,而脱离苦海的正确方式是“急诊之后的温补”。急诊是快速的转向,但要把握力度,下药不要过猛;急诊的目的是要把生命拉回稳定,然后是“边治边补”。
我坚信“积极财政政策和稳健货币政策”的调子不会变,但内涵会有本质的变化。比如,积极财政政策会重点放在总体税率调整和结构性减税的方向,为实体经济经营松绑;稳健货币政策将转向“中性偏宽”的方向。最大的看点应当是:结构性政策和总量政策如何配合,总量政策少管结构性问题的“闲事”,更不该允许总量政策打着结构性调整的旗号,实施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