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8日,证监会有关负责人公开表示,中国证监会将推进债券市场制度规范统一和监管审核统一;多管齐下逐步改变高市盈率发行股票的局面;完善退市制度,坚决遏制恶炒绩差公司的投机行为,先在创业板探索试行退市制度改革;将启动创业板上市公司非公开发行债券工作;坚定不移地打击内幕交易行为;协调有关方面清理整顿各类交易场所。这六项重大举措,可以视为“郭树清新政”的正式亮相。
这六项组合拳,再加上之前强化上市公司分红制度的举措,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中国股市成为一个规范的,能给投资者回报的市场,而不是一个炒作之风日盛,投资者利益得不到呵护的血淋淋的场所。
以强制分红为例,从中国资本市场20年的历史来看,中国资本市场可谓名副其实的“铁公鸡”。根据有关资料,从1990年末到2010年末,A股累计完成现金分红总额约1.8万亿元,分给普通投资者的红利却不到30%,只有区区的5400万元,而其同期的融资规模却高达4.3万亿元。截至2010年末,上市时间超过5年,且5年内从未进行过分红的个股就高达414家,连续10年以上没有分红的“极品铁公鸡”有30多家。
在没有强制分红制度的情况下,上市公司一方面将融资视为廉价的资金来源,很多上市公司本身并不缺钱,但依旧选择上市,已经上市的也频频再融资。上市公司之所以频繁融资,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他们无需向投资者支付必要的回报,从而强化了“圈钱市”的本质,使得我国资本市场几乎成了大股东一家独赢的游戏,投资者在没有红利回报的情况下,只能选择炒作和投机,使得市场暴涨暴跌,散户在暴涨暴跌中亏损累累。强制分红意味着上市公司的融资不再廉价,而需要向投资者提供合理的回报。
再以退市制度为例,上市公司退市机制作为证券市场机制设计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淘汰劣质公司,施加外部压力,对上市公司提高绩效和完善公司治理具有极为显著的激励约束效应,因而为各大证券市场所青睐。中国资本市场建立伊始,就借鉴他国之实践,在制度层面建立了上市公司的退市机制,但在上市指标奇缺,“壳资源”价格不菲的情况下,退市制度形同虚设,直至2001年,中国资本市场10周年的时候,才出现了第一家真正退市的上市公司(PT水仙),利益博弈之艰难,可见一斑。
到2008年,上交所累计退市的上市公司21家,深交所退市23家,20年来,总共只有不到50家上市公司被退市,占全部上市公司的比例不到3%。在创业板设立的时候,业界曾经对退市制度报以厚望,人们希望在创业板开启伊始,管理层就能够将退市制度真正落实,不再打退市的白条。然而迄今为止,创业板尚没有一例退市,“壳资源”炒作依旧成风。因此,这次提出以创业板为突破口,真正落实退市制度,是推动中国股市真正健康的必要之举。
笔者一直认为,中国股市从来不缺钱,看看国内流动性泛滥的情况就知道,投资者“信心贫乏”的关键是股市并不能为投资者提供真正的回报,投资如果没有回报,投资就是赌博,股市如果没有回报,股市就是赌场。中国资本市场只有在分红、退市、监管等层面真正为投资者构筑起利益保护的制度之墙,才能真正改变圈钱市的本质,恢复投资者的信任和信心。我们对此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