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9月份,希腊1年期国债收益率开始剧烈波动:从9月2日的72%到9月9日的93%用了一周时间;在9月12日达到103.85%后,9月14日收于148.9%,随后回落至110%左右;9月19日又飙升至124.5%。与此同时,希腊2年期、5年期、10年期国债收益率也分别攀升至60%、30%和20%以上的历史高位,信用违约掉期(CDS)价格也在剧烈上升。这些数据表明,希腊主权债务危机进入了新的高潮。危机进一步升级表明,昔日文明古国的希腊作为一个主权国家正面临着“破产”的可能。 近两年来,希腊1年期国债收益率从2009年不到10%开始持续上升。最近国债暴跌,触发事件是希腊财政部8月31日宣称其所采取的紧缩措施并未达到欧盟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向其提供救援贷款的预期承诺目标,从而政府正常运转所需资金面临着“断供”的危险,这引发了投资者对违约的严重担心,最终导致市场对其发起了一轮新的“宰猪行动”。 如何彻底解决希腊所面临的严重主权债务问题?虽然经济学理论给出的经典答案是紧缩财政、实现财政盈余,但是现实中这却是一个国际性的难题!因为这涉及到债权人内部、债权人与希腊政府和民众等方方面面的利益平衡。去年5月份和今年7月份,欧元区国家和IMF已经联手就平息希腊债务危机给出了一揽子解决方案,方案核心是希腊在前者严密监督之下严格财政纪律以换取后续流动性资金支持。但是,自方案实施以来,希腊国内经济政策和希腊实体经济的绩效共同表明希腊的实际偿债能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其继续举债,市场投资者继续用脚投票引发的国债收益率暴涨可以看做是希腊现实经济状况的写照!于是,债权人开始犹豫是否继续救助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债权人内部产生了严重分歧:法国救助态度坚决、德国怀疑,芬兰甚至要求希腊提供抵押物。 现在看来,解决希腊主权债务问题的道路无非有两条:一是继续救助,这需要希腊政府切实履行承诺;二是中断救助,任其自灭。如果是后者,又有两种选择:一是在欧元的框架下,希腊有序破产;二是希腊退出欧元区,无序破产(或称赖账)。无论选择何种道路,要想彻底走出危机的阴霾,希腊国内都必然要经历总需求紧缩(表现为价格和工资下降)从而经济结构得到优化的过程。这也是亚洲国家、拉丁美洲国家和一些欧美发达国家走出金融危机的前车之鉴。 综合各方面的利益,继续救助无疑是现实约束下的一个优先选择。因为希腊债务危机的最新升级版已经引发了全球金融市场的动荡,并在一定程度上给实体经济的健康运转带来了损害。如果希腊真正破产,可能会通过心理传染和希腊债券的减记渠道引发欧元区乃至全球系统性金融风险,金融系统媒介能力的丧失乃至瘫痪将可能会给实体经济带来致命的打击。而站在希腊国家利益的角度,无论是静态看还是动态看,希腊政府并不愿意主动违约,未来希腊经济的企稳回升需要与欧元区国家乃至全球经济形成良性“互动”。因此,从欧元区乃至全球大局来讲,希腊破产潜在成本将大于潜在收益,因此,两害相权取其轻,维持不破产是较优的选择。 从本质上讲,希腊主权债务危机与美债危机并无区别,两国政府都面临着实际偿债能力下降的现实问题。只不过,与美国相比较,希腊明显缺少缓和危机的重要“砝码”。这意味着,希腊需要被动接受外部债权人更加苛刻的贷款条件,从而希腊走出危机的道路将会更加艰难崎岖。现实状况显示希腊经济已经进入了痛苦的调整期,形势需要希腊全体国民做好准备积极迎接这种调整。展望未来,只有希腊全体国民做出一定的牺牲(可以简单概括为减少消费、增加储蓄、付出辛勤劳动),拿出切实可行的经济复兴方案,赢得外部债权人的信任,才最终有可能获得外部资金的支持。而外部流动性资金的帮助有益于希腊减少痛苦调整的成本,为经济的可持续复苏赢得宝贵时间。对此,希腊居民应该学习亚洲金融危机期间韩国居民捐赠黄金首饰的牺牲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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