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的通胀在猪肉价格助推下再度完成一次近乎完美的弹跳,CPI创下6.4%的三年内新高,促使决策层展开了新一轮针对猪肉的攻坚战。调控将很快使猪肉价格走势趋向稳定,但食用油、奶粉等新涨价因素的蓄势,为通胀提供了新的流窜式引擎。 当前人们对通胀强化的担忧,除诸多新涨价因素正在蓄势外,更令人警示的是这轮通胀将与1993年和2007年的两次有着惊人的相似度:通胀不仅不会在结构性调控中消弭,而且可能伴随着结构性调控而趋高,即市场存疑。 应该说,通过围魏救赵式价格管制等遏制通胀虽表面上能产生立竿见影之成效,即价格管控既保证经济增长又暂时性地避免价格式通胀。但这无疑带有明显
“围而不歼”之特征;因为这种定点调控手段在表面上遏制了具体商品价格上涨的同时,却使商品以供给冲击(供给紧缩和囤货)、甚至牺牲质量和以次充好等非价格形式反映出来;同时鉴于价格调控等旨在实现既遏制通胀又促进增长之成效,信贷定量供应意味着货币信用创造继续在特定领域扩展,从而导致资本品与消费品领域竞争资源,这将带来新的通胀因素,使通胀呈现出显著的按下葫芦浮起瓢之层次感——某一商品价格上涨导致价格管制,随之通胀以其他商品价格上涨加以体现,从而导致调控与市场展开价格调控与反调控的博弈。 以2007年通胀为例,尽管采取临时价格管制等政策遏制通胀,但通胀依旧伴随价格和信贷管控加速推进,至
2008年2月通胀达到8.7%,直到2008年9月全球金融危机爆发通胀才最终消弭。不难发现,正是当时并未及时紧缩货币,而是采取传统的价格管控等手段,导致了正规金融系统依旧在地方政府和国企预算软约束和激励不相容的格局下加速信用创造,从而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既遏制通胀又无形中制造通胀的两难局面,即通过临时价格管制遏制通胀,而正规金融机构信用创造却在制造新的总需求,持续释放通胀压力。直到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外部需求突然下滑使大量中小企业破产,信用创造转向萎靡,最终通胀才随之消弭。1993-1996年的通胀亦然。通胀加速与价格管控和谐共处,随后通胀的消弭源自两个因素:1994年分税制改革对地方投资推动的信用创造的削弱,使通胀从1995年下半年开始回落,但至1995年12月通胀依然在两位数;而直至1996年亚洲金融危机开始显现至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国内通胀才得以遏制。 我们认为,当前通胀并未随着临时价格管制而有效改善,主要源自正规金融系统主导的信用创造依旧在高位徘徊。尤其是随着下半年“降物价不能影响经济增速”的调控基调确立,正规金融系统依旧可预见的信用创造将使通胀很难在短期见顶。通胀将在价格管控的缝隙中流窜性地寻找新的着陆点。殊不知,当前之经济动力结构意味着要保持经济增长稳定,将更主要依赖投资推动,而国内储蓄资源在人口老龄化下趋向回落、要素资源对外依存度高企等因素下,进一步投资无疑只能通过推高消费品价格以筹集储蓄资源,这意味着今后的通胀将以商品价格流窜上涨、降低消费品质量抑或供给冲击等叠加形态体现。同时,基于目前相当部分地方政府和国企的资本品投资存在经济可信性不足等风险敞口问题,通胀将呈长期化趋势。 这轮通胀将以何种形式结束?我们认为更多地取决于外部环境的变化。若欧美主权债务风险在明年显著拖累其经济表现,引发二次衰退,那么国内通胀压力将趋向消弭,且紧缩性宏调将最终为适度宽松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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