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学界、甚至政界有人对“中国模式”过分解读,有人甚至将其标榜为世界发展的一面旗帜,似乎不仅发展国家应该学习这个模式,发达国家最终也要步入这种模式,中国好像要成为救世主了。这种自我陶醉式的心态和“暴发户”如出一辙。
毋庸置疑,“中国模式”是成功的。改革开放32年来,中国年均GDP增长速度达到了10%,GDP总量由1978年的3645.2亿元增长到2010年的397983亿元,扩大了108倍,同期城乡居民人均收入分别扩大了55倍和43倍,使5亿人、相当于两个美国国家人口脱贫。
但是,这个成功丝毫不能说明我们已经有了一个成熟的“中国模式”,这个成绩应该归功于由计划体制到市场体制的转轨,归功于对外开放、学习模仿、走了捷径。如果说有“中国模式”,那就是由计划到市场的渐进变革模式,区别于前苏联、原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激进变革。正是由于是转轨模式,且转轨还在进行中,所以,“中国模式”是动态的、变化的,至于改革开放的彼岸是什么运行模式,现在没有人能够知道,连我们伟大的总设计师邓小平都不知道,还要经过长期探索才能够实现。
有人用这次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巨大成功来佐证“中国模式”的伟大。这更是荒唐的。从2008年9月份开始,中国政府采取强有力的反危机措施,通过注入流动性,通过扩大投资,通过政府购买,通过刺激消费,在全球率先使经济走出泥潭,2009年当年就实现9.2%的经济增长速度。
中国政府所有应对危机的手段,均是对凯恩斯宏观经济理论的实践。但是,凯恩斯理论属于反危机经济学,目前举世公认的支撑基本经济制度的理论仍然是亚当·斯密的自由主义。经济生病了,生了重病,凯恩斯主义是治病的药方。如果经济没有生病,还吃凯恩斯的方子,结果只能是没病找病。并且凡药皆有三分毒。应对危机,我们用了猛药,这付猛药是有后遗症、是有代价的。我国应对危机的代价不仅是目前作为宏观首要问题的应对通胀,而是政府过度干扰,意味着在市场化改革的道路上往回走,使解决经济结构调整、转变发展方式这一深层次问题被大大延后。
“中国模式”是改革开放进程中的转轨模式,它从两个方面促成了帕累托改进,一个是市场化给个体带来的激励,一个是开放产生的模仿收益。试想,通过改革开放,我们已经建立了比较完善的市场经济制度之后,市场化改革终结了,第一个激励消失;通过改革开放,我国的科技水平已经跨进世界强国行列,没有了学习模仿对象,第二个激励消失。此时,今天的“中国模式”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政府强力主导加上市场经济的“中国模式”,最终将要让位于市场主导政府服务,并且现在每天都在朝这方面努力。从这个意义上看,“中国模式”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