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五”时期我国价格运行外部环境可能出现较大变化,内部推动价格上涨的因素将有所增加,作用更加明显。如果调控不当,宏观经济出现“高增长、高通胀”的可能性较大,对此要有充分的认识,同时,还要警惕“低增长、高通胀”的“滞胀”局面。 在国际上,虽然还有众多不确定性因素,但目前可以说全球经济已开始在调整中逐步恢复增长,尤其是新兴市场经济体复苏较为强劲。据经济周期长波理论,到2015年左右,世界经济有望步入新一轮增长周期。因此,未来5年将是国际经济逐步复苏的过程。在国内,因工业化、市场化、城镇化、信息化、国际化的推动,“十二五”时期我国经济增长将处于新一轮经济增长周期的上升阶段,增速虽比“十一五”低,但相对其他发达经济体仍属偏高,而且这种调整对于我国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提升经济发展质量来说,是必需的,也非常值得。 无疑,从价格运行外部环境判断,支撑价格上涨的宏观经济环境依然存在,推动价格上涨的内生性因素有所增加,通胀的成因也更加复杂。 首先,生产资料价格将会延续涨势,部分生产资料价格甚至可能升幅还较大。2010年流通环节生产资料价格比2001年累计上涨了44.7%,这主要与每年较快的固定资产投资增速有关。“十二五”时期,我国城镇化进程加快推进,基础设施建设以及节能减排、自主创新、结构调整、民生工程等均需要大量投资,必然带动煤炭、电力、钢材、水泥、铜铝等生产资料需求明显增加,其价格预计会延续上涨势头,煤电油运等部分时段甚至可能会出现较大幅度上涨。 其次,尽管目前我国粮食库存充裕,市场供应充足,但这仅是偏紧状态下的供求平衡,随着工业化、城市化进程加快,耕地面积减少,大幅提高产量难度加大,一旦遇到较大的天灾,脆弱的供求平衡很容易被打破,食品类价格面临持续上涨的压力。 再次,国家前期出台多项房地产调控政策,从供给、需求和抑制市场投机炒作等各方面挤压泡沫,但房价却难以真正下降,说明随着我国工业化、城镇化步伐的加快,城镇人口快速增加,城镇土地和房地产市场需求确实庞大,加之受流动性过剩、市场投机炒作等因素影响,“十二五”时期土地和房价继续保持总体上涨趋势,而且由于国内众多城市实施“限购令”,一些刚性需求得不到释放,只能寻求租房,进而会推动房租、装修材料等居住类价格上涨。2001年至2010年,居住类价格年均上涨3.15%,预计“十二五”时期居住类价格年均上涨幅度要超过4%,5年累计上涨将超过20%。 另外,由于国际原材料价格上涨、国内劳动力成本增加以及能源资源价格和环保收费改革,部分公用事业和服务价格呈明显上涨趋势,成本上涨的趋势比较明显。例如目前我国劳动力供给结构正在发生变化,劳动力成本不断上升,工资快速增加将是长期现象。2000年至2009年,城镇和农村居民工资或工薪收入年均分别增长17.64%、19.35%,按照国家有关“居民工资翻倍”计划,“十二五”期间我国城镇和农村居民工资或工薪收入年均增长至少都要超过20%。 与此同时,我国资源要素价格改革仍比较滞后,资源价格市场化程度不高、价格构成不完善、比价关系不合理,致使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严重。为推进经济增长方式转变,实现节能降耗和环境保护的目标,近年来我国积极稳妥推进能源资源价格和环保收费改革,其价格处于不断上升过程中。2009年,煤炭开采和洗选业、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电力及热力的生产和供应业、燃气生产和供应业、水的生产和供应业产品出厂价累计分别比2003年上涨了83.2%、80.7%、16.8%、29.0%、30.7%。“十二五”期间,为进一步推动节能降耗和污染减排,完善反映市场供求关系、资源稀缺程度、环境损害成本的生产要素和资源价格形成机制,不可避免地推动部分公用事业和服务价格上涨,从而带动烟酒及用品、衣着类等下游行业价格上涨。 随着我国经济更多地融入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中,国际市场价格通过进出口贸易、金融市场 、市场信息和价格预期等多种渠道对国内市场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而且,美欧等经济发达体的宏观经济走势以及所出台的政策措施,都会深刻影响我国的市场价格波动以及政策措施。而国际、国内灾害性天气、突发性事件将加剧国内价格总水平的波动,进而干扰我国的“防通胀”措施。同时,从近10年的情况判断,未来5年间国际、国内灾害性天气、突发性事件仍将频繁发生,加剧我国价格总水平的波动。 基于上述分析,笔者在此提出三点政策建议。 其一,以经济结构调整为战略重点,优化需求结构、供给结构、要素投入结构,加快推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变。这是稳定未来价格总水平的长久之策。 其二,重视农业生产和流通建设,加快推进农业发展方式转变,大幅度提高农业综合生产能力和农产品流通现代化水平,降低农产品流通环节费用,从稳定农产品价格出发管理好未来的通胀预期。 其三,着眼于解决体制机制根本性问题,加强改革的“顶层设计”。例如进一步完善生产要素和能源资源价格形成机制,更大程度地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优化政策环境,将制定收入分配改革方案、积极推进财税、金融、投资体制等改革置于改革领域的前列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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