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日至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温家宝来到吕梁山区的岚县、兴县和临县,深入田间地头察看墒情,走进农户家中问农事、访民情,在和村民座谈时,温家宝说,土地是农民最大的社会保障,维护农民的基本权益最重要的就是维护土地权益。 “土地是农民最大的社会保障”,温总理显然是强调土地之于农民的极其重要性,换作大白话就是,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不能乱动,否则农民就无法安身立命。正因为土地对农民如此重要,“土地流转要尊重农民意愿,不能搞强迫命令。修路、建房都不能乱占农民耕地”。 其实,土地流转须尊重农民意愿,是法律重申。《农村土地承包法》明确规定,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应遵循依法、自愿、有偿的原则。但是,这一良法屡被轻贱。日前媒体报道了这样一则荒诞的案例,吉林前郭县王府站镇农民,不同意土地流转,但基层官员进村挨家挨户向农民家里强行送钱。春耕在即,极力阻拦农民备耕。这种霸王硬上弓的野蛮行为,凸显了农民无法保护土地的无奈与无力。 在农民“被上楼”此起彼伏、土地流转不尊重民意的现实语境中,强调“土地是农民最大的社会保障”,无疑极富现实价值,它有利于唤起基层官员尊重民意的意识。笔者认为,除此之外,还需从多维度理解总理的这句话。 其一,土地是无价之宝,但不能自动生成为社保。换言之,欲使土地成为农民最大的社会保障,还需提高土地的附加值,或者还原土地本身所应具有的价值。毋庸讳言,不是每块土地都靠近城市、乡镇,都具有升值空间。当前,在不少地方,农民纷纷进城打工,不愿意种地,大片土地被抛荒。究其因,尽管种地不用缴纳税费,还有补贴,但还是得不偿失。为此,就需提高农民种粮的积极性,土地能生金,能有好收成,农民靠种地能发家致富,土地才能成为农民的社保。 其二,土地是农民最大的社保,不等于农民就不需要社保。必须警惕的是,一些乡镇干部会拿“土地是农民最大的社保”说事,推出这样一种论调,既然土地是农民最大的社保,也就是说农民已经有了社保,就不需要社保了,农民就守着土地好好生活吧。这种论调显然是谬论,是在推卸政府责任。 土地毕竟不是社保,要转化为社保尚需一定条件,在现实中还有一种论调,即以土地换社保,这在一些地方已经潜滋暗长,土地换社保同样是谬论。正如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陈锡文在接受访谈时所称:“社会保障应该是政府给我提供的公共服务。在哪个国家、在哪个地方可以跟老百姓讲,你要获得我的公共服务,你就要拿你自己的财产来换,没有过这种事情。所以这是在制造新的不平衡。” 其三,失地农民同样需要社保。土地是农民最大的社保,不是说失地农民就不应该享有社保。其实,早在2004年9月,国务院就下发《关于深化改革严格土地管理的决定》,明确提出,“建立失地失业农民社会保障制度,确保被征地农民生活水平不降低,长远生计有保障。”
到了2007年,国务院相关部委下发《关于切实做好被征地农民社会保障工作有关问题的通知》,要求做好失地农民的社会保障工作。由是观之,对失地农民来说,他们的社保同样不可忽视,因此当前的社保应由“广覆盖”向“全覆盖”转移,由“低水平”向“提水平”转移。 诗人艾青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农民来说,土地的重要性无论怎么强调都不过分,它是社保,是生命,是盛开的梦想,是朴素的热爱,是渴求公平正义的理想……基于此,官员们应该深刻体味到土地之于农民的重要性,用好手中的权力,别断了农民的命根子,别打农民的主意。温总理谈到保障人民的民主权利时,曾说道:“什么叫快乐?我可以借用艾青诗人的一句话:‘请问开化的大地,请问解冻的河流。’”请官员们多问一问开化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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